早上与赢稷打斗之中,衣服早已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刚才在大殿之中,自己羞臊难当,现在自己一人,屈凌,将衣衫一件一件的脱下,因为打斗的时候,周身多有伤痕,原本打算洗澡,一碰水反倒有些疼痛。
屈凌随手拿了一条毛巾搭在腰间,在屋里四下找寻金创药。与燕姬虽是一奶同胞,但是这屈凌尚待字闺中,青春艳丽,风姿绰约自是那些少妇所不能比拟的。
一边涂抹,一边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姐姐怎么会和仇人赢稷待在一起?这赢稷虽是仇人,倒也长的一表人才,莫不是姐姐被他挟持?但是为何,还要出手救他?对了?那个小孩子是谁?莫不是姐姐已经和他有了鱼水之欢?
想到这里不觉脸颊发红,不住的咒骂自己。‘太不正经了,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经过那些,怎么会有小孩子。
屈凌双手挠头,脸色红晕,‘哎呀!不要想了,羞死人了,还是赶紧洗澡吧’。说着将身上的毛巾拿了下来,转身进入澡盆之中。
“小姐!吃饭了”门外是福伯的声音。或许是真的累了,屈凌在澡盆之中,居然昏昏睡去,要不是福伯来喊,没准就要睡到天亮了。
“小姐!吃饭了!”门外没有听到里面的回音,继续喊道。
屈凌赶紧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澡盆之中,睡着了,水虽然还是温热,但也可以感觉,自己睡了有些时候了。
“知道了!福伯!我这就出去”屈凌在里面喊道。
“那你快一点啊,小姐,要不饭菜一会儿就要凉了”福伯在外面嘱咐道。
“哎呀!知道了!真啰嗦!我在穿衣服!嫌慢,你来给我穿”屈凌觉得福伯催促的太过频繁,生气的说道。
福伯一听,知道大小姐生气了,随口说了一句,
“巨子和夫人,一会儿还要有事吩咐,我先退下了”。屈凌在里面,到处找衣服,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换做平常人家,早就该嫁人,生孩子了,只是夫人一直娇惯,不忍心离开身边。
整日又和墨家的游侠混在一起,所以大大咧咧,虽然长得貌美如花,但是脾气秉性与男孩子,没有区别。就连自己的衣服也是到处乱扔,就这样找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衣服,穿上出门。
巨子和夫人,还在前殿和访客说话,吃饭的地方,福伯已经等待多时,见姑娘出来,说道;
“姑娘今晚打扮的好漂亮啊!衣服应该找了好久吧?”
女人喜欢被人夸奖,是其本性,屈凌一听福伯夸自己漂亮,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但是一听后面的半句,怎么还有其他的意思吗?赶紧问道:
“福伯,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好久才出来!说!你们谁在偷看我换衣服”说着,站起身来,四下环顾。
侍女们也知道这大小姐,就这么个疯癫的脾气,一个个的捂着嘴偷偷的乐。
福伯问话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刚放到嘴边,一听她刚才所说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茶水弄了一身,一边用手拍打衣服,一边说:
“小祖宗,你可乐死我们了,我们哪敢看您洗澡啊?”
屈凌满色通红的问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好久才出来啊!”
“唉吆!我的祖宗来,你看看这菜都凉成什么样子了?”说着福伯用筷子,夹起一条海鱼,因为秋凉的缘故,已经黏在盘底,动弹不了了。
屈凌一看,自己觉得好尴尬的,赶紧自己打圆场说;
“那还不赶紧去热热,这样吃,还不闹肚子啊?对了福伯,你还没给我讲‘龙摇水鬼’的事来”
福伯一边吩咐侍女们去热菜,一边将身上的茶叶弄去,早有侍女,换上一杯新茶。福伯喝了一口,用手摸摸自己脸上的刀疤说道;
“多少年不愿提起,今天既然你想听,我说给你听听!你也长大了该知道一些事情了”。福伯一边说,一边深情的看着这个自己舍命护下的孩子。
“‘龙摇水鬼’出的地支九宫,来的百丈崖前,‘龙摇水鬼’若是单单只是水性好,叫他们水鬼就可以了,偏偏多上这龙摇二字,可见意义非凡。
能上天摇动巨龙,这些水鬼,世代居住在海边,出海打鱼,难免会遇到飓风大浪,每遇到飓风大浪,这些小船被吹得偏离航线不知多少,远离大陆,偶然会遇到小岛。
这些小岛因为终年泡在海里的缘故,四周被海水冲刷的光亮如镜,海风将山石风化的粉碎。这些水鬼为了生存下去,迫不得已,爬到上面,搜素海鸟的鸟蛋为生。经年累月的磨砺,使得他们之中的人,毅力顽强,求生能力不在我墨者之下。
我们墨者穿着草鞋粗布的衣服,喝野菜汤,自己吃再大的苦也是心甘情愿。赴汤蹈火,到死都不会后退半步。这些‘龙摇水鬼’虽然吃的苦,不比咱们少,只可惜做了权贵的鹰犬,齐王的爪牙。面对我们依然凶狠残忍。
“那这百丈崖,岂不是难不倒他们”屈凌焦急的问道。
“是啊!也是天不亡我墨家啊!”白发老人说着,起身走到窗前,侍女们这时候也将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来来,把这个放到我这里,不是这个,是那个”这个任性的姑娘,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饭菜,这些年墨家的变化,也是巨大的,白发老者,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神之中,充满了父亲般的慈爱。
“福伯!你快过来吃啊!边吃边说”。姑娘一边说,一边用手抄起桌上的一条烤羊腿,大口大口的咀嚼着,还不停的嘟囔着:“饿死我了!可把我饿死了”。这副吃相很难将貌美如花与姑娘联系在一起。与其说姑娘,倒不如说是,逃难的壮汉,几天几夜没有吃到东西,突然之间,有东西吃了,放开肚皮吃喝。
“慢点吃!慢点吃!”福伯边说边坐在位子上。
“福伯,你赶紧说啊!不耽误事!不耽误事!”自己大吃大喝,还要别人给自己讲故事,真是刁钻古怪的可爱。白发老者,或许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计较,自斟自酌起来,看着酒杯,又想起方才的那杯楚国米酒,不觉心底一阵酸疼。
对于嗜酒如命的人来说,如此佳酿,没能喝到嘴里,比借钱不还还要心痛。
“福伯!快说啊!”姑娘一边用手撕扯羊腿,一边催促白发老人。
白发老者喝了一口酒,顺手将酒杯放到桌上,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那一年的冬天十分寒冷,在加上远离陆地,就连墨者,都被冻的不轻,所以众人一起围坐在崖顶,燃烧牛粪取暖。本来好好的取暖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也许是害怕寂寞,想要通过墨辩,一可以活跃气氛,二来可以使大家忘记寒冷,不至于太过难受。
开始的时候,墨辩进行的相当顺利,大家踊跃发言,一个新来的墨者,因为论点太过极端,受到大家的责难,一时有口难辨,但是此人性情暴躁,愤怒至极的时刻,居然用手拿起烧红的牛粪,就往众人身上打去,大家急忙躲过。
这烧红的牛粪,落下了百丈崖,这从天而降的牛粪,正好打在一个‘龙摇水鬼’的头上,只听的‘唉吆’一声惨叫,不多时‘噗通’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不好’有入侵者,所有的墨者赶紧行动起来,纷纷到屋里取出兵器,消息室的墨者,急忙向消息室飞奔。紧张慌乱之中,有些‘龙摇水鬼’已经爬了上来。
多亏了他们爬上来,消耗了体力,要不然咱们还真不是对手”白发老者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足见当年的那场大战,对他的影响是多么的深远。
“福伯!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在不停的颤抖”姑娘停止进食,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发老者
“没什么!只是当年的场景太过惨烈!多少同门好友,丧命于此”白发长者说着,将一杯斟满的酒,举过头顶,而后泼在地上,说道:
“好兄弟们,你们走好”
“福伯,你不要说了,我不听了,我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姑娘虽是顽皮,但是已经觉察到,老者脆弱的内心,白发苍苍,再也经不起,这么大的精神创伤。
说话之间,早有侍女来报,
“小姐!福伯!巨子和夫人,请两位过去”。
“好!你去告诉巨子和夫人,我们这就前去”白发老者起身说道。
“诺”侍女退下回话不提。单数这大小姐,办砸了差事,还不知道如何描画,此时听到传唤,一时之间心里没底!赶紧拉住白发老者的衣襟说道:
“福伯,我该怎么说啊?义父他们不会惩罚我吧?”姑娘脸上的惊恐,可以看出,墨家的制度还是十分森严的!
“哈哈,我已替你搪塞过去了,今夜前去,肯定是那两位客人的事”。白发老者说道。
“那两位客人是谁啊?”姑娘问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福伯说着,先自己出了门。姑娘一听,福伯早已替自己抗下了这一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看着福伯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身父亲,那个万夫莫当的楚国大将军屈丐。呆呆的看着。
“想什么呢!小姐!还不快走!”白发老者,见自己走到门口姑娘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回头问道。
“奥!走”说着起身随白发老者一起赶往前殿。xh:.254.198.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