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把桌子移到了床边,更加方便整理,在随手拿起一部分手札的时候,掉落下了一张薄薄的纸,质感和手札的纸并不一样。她捡起来,发现纸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但看这排列又像是一种文字或者密码。
陈优端详了一会儿,没有别的收获后,就没再在意这张纸,把它放到一旁继续整理工作。
在她全神贯注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一声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陈优没有太在意,大概是云雀又去破坏公物了,她对云雀的这种行为已经司空见惯。
可是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窗外接连不断地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她被迫打断了思考,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张望——
天空中飘浮着发亮的尘埃,远处的街道地面上零散地铺着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在阳光下十分刺眼,似乎是镜子的碎片。
困惑的白发少女站在阳台上思考,眼角的余光瞟到反向的街道上,一群傀儡顺着镜子碎片的轨迹前进着,没猜错的话那就是云雀行走的路线。她回想起昨晚被围攻的经历,心一下子吊了起来,几乎没有思考过就抱起手札冲出了门,一定要赶在傀儡追上云雀之前找到他。
奇异的是陈优只在路面上发现了镜子碎渣,却没有看到镜框的残骸,好像镜子是凭空冒出来的;更奇异的是她踩在几乎全是玻璃碎渣的地面上奔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和没有异物的路面是一样的。
飞奔的陈优在心里哀嚎一声,别告诉她这又是幻觉,她现在已经对幻觉产生心理性厌恶了!
她奔跑时隐隐感觉到周围的建筑物似乎在变化,但也无心顾及,把这个细节抛之脑后。
云雀行进的路线是前往城中心的,她顺着昨天晚上走过一次的路又走了一遍,很快来到了城中心的喷泉。
云雀恭弥背对着她,微微仰头端详喷泉上的雕像,不知道是不是陈优的错觉,她总觉得云雀一直在盯着最顶层的那个看——也就是她原本的容貌的雕像。
“云雀快点走,那群傀儡又来了!”她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快步走向云雀。
云雀没回头,只是淡然地应了她一声:“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背后长眼睛?”而且还是千里眼。
“是我把它们引出来的。”
陈优:“……”
“没想到你也来了。”
陈优:“……”
她哆哆嗦嗦地问:“你有办法解决他们吗?”刚才她目测了一下,那数量,每个傀儡来一脚都能把他们俩踩死。
“没有。”
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到了破音的程度:“那你还把它们招来?!——等等,你怎么把它们引过来的?”云雀已经被那群傀儡记恨到他一出现就会被围追堵截的程度吗?虽然大部分认识云雀的人都有这种想法。
云雀终于回头正视她,沉默片刻后道:“这个城市被一个结界包围着,接近云层的地方全是两面镜,打碎一个镜子,镜子覆盖的区域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陈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云雀知道她没听懂,为了给她形象地解释,借着喷泉跃到建筑物顶端,用拐子抽向空中——镜子破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内,亮晶晶的碎片落到了地上。周围的街景渐渐不复繁华,而是灰暗破败。
陈优瞠目结舌道:“这怎么回事,幻觉?”
“本质类似,准确的说有人把这里的镜子全部对准了不同的平行世界,然后将平行世界的样貌通过镜子反射成像到这里。”云雀冷笑起来,“而且为了不受干扰,还特意做了结界,只能进不能出。这里还有守卫的傀儡,一旦有被发现这个秘密的端倪,它们就会出现,然后杀人灭口。”
“是谁那么二·逼?!”陈优想起自己这两天担惊受怕又挑灯夜战的生活就愤愤了,别让她见到这种二·逼,不然她……她用云雀的小卷把那人扎成筛子!
云雀指了指喷泉道:“为了供应镜子和结界、傀儡的正常运转,这只草食动物还特意放了储备能源在这里。”
陈优大囧:“还储备能源呢,这里是机械都市吗!话说再多的储备能源都有用光的一天吧,放在这儿有毛用啊!一般人都不会进这座城市,除了我们被沢田纲吉坑进来的这种……沢田纲吉知道这里的情况吗?”
要是他知道还把他们弄进来,那就太不人道了。
云雀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后,顿了顿问:“你把手札全都拿出来干嘛?”
“经过昨天的事我不放心把它们扔在那别墅里了,要是被围攻了我们要脱身的话哪有时间回去拿,还不如带着呢。”
“你觉得被围攻的是‘我们’?”
陈优纳闷:“不是我们是什么,难道这城市里还有第三个活人吗?”
“昨天晚上它们一看见你就走了。”
“那能说明什么?”
“他们看不见你,身高问题。”
陈优:“……你这话说的就跟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的攻击范围内括不下我一样。”
“难道不是吗。”
“云雀,这是人参公鸡,我提出抗议。”
“抗议无效,这是事实。”
陈优企图为自己的身高搏得一丝尊严:“没准儿它们看见我就走是因为被我的霸王之气震慑了呢。”
云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手握拳掩嘴,噗哧地笑了一声。
这是陈优第一次看见云雀真正笑的很开心,即使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只是两人都没有察觉,从城市边缘开始,地面向天空直射而上的幽蓝色的光柱,渐渐开始向城中心扩展,从城市上空鸟瞰,构成了一副奇妙的光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