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在乎躺在地上的辛白商在想些什么，就连孟易渡，也只用着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而根本不是自己的爱徒。

所有人，无论是低阶的弟子，还是高台首座之上的金丹长老们，都在为杜长陵欢呼鼓掌。

立在最为瞩目的中心位置，杜长陵的脸色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了一丝淡漠。

除了自己，除了水葇，谁也不知道辛白商是怎么输的......原本，看到辛白商使出了“融合术”，将灭金刺与银梭的法力完全糅合在一起强攻而出，杜长陵几乎都放弃了获胜的希望，只将月轮法器祭起，保命即可。

但在那天地即毁的一瞬间，杜长陵却从辛白商的黑眸中看到不同寻常的异象。

两条银蛇游动翻飞，瞬间使得辛白商双瞳变作了纯白的颜色，看起来诡谲莫名，十分可怖！

这样的异象，杜长陵一下就猜到，应该和“龙筋”脱不了干系。

龙筋真正的“禁锢”功能在如此巧妙之处发起，几乎所有人，包括辛白商自己，他们都以为他的失败，乃是法力反噬造成的结果。

心念至此，杜长陵便感觉到水葇投来的热切目光，他却没有回应，只望向木系队伍，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等等！”

突然间，一声急促且带着有些悲锵的话音响起，竟是辛白商摇摇晃晃地支撑着站了起来。他脸色惨如金纸，唇角犹自淌着鲜红的浓血：“杜长陵。你给站住！”

回头看了一眼一脸不甘心的辛白商，杜长陵沉了沉眉。

“杜长陵，你以为你赢了吗？”辛白商的声音带了几分尖利，甚至有种用尽力气嘶吼的疯狂：“这一次。不过是我被法术反噬罢了。让你捡个便宜。换做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儿，也同样能赢！你不过是撞大运罢了，是运气，你知道吗？”

有些可怜的看着身子摇晃，却强撑着背脊挺直而不倒的辛白商。杜长陵毫无获胜之后的庆幸和喜悦。有的，只是同情。

或许，辛白商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有输的一天吧！

他从进入宗门之时就是天纵之才，被宗主收为亲徒。悉心教导，以弟子之身当上了金系一脉的长老。从来，他都是站在风头浪尖接受所有人膜拜的，一旦倒下。犹如大厦覆倾，那种毁灭性的打击，要么从此让他改变性格，隐忍之后发奋图强，要么......可能从此就是废人一个了！

杜长陵这样想着，自然而然眼中会流露出一抹同情的神态。

被对手用这样的表情注视，看在辛白商眼里，无疑是火上浇油，本来就唇角淌血，此时更是张嘴又喷出一口腥红的鲜血，配上他狰狞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恐怖。

“我就是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用尽力气吼出这一句话，辛白商竟抬手向着自己脑门上的天目穴突然拍去。看样子，竟是想要自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