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在廊下站着,你在殿里坐着,因为是暖阁偏殿,所以距离不远,只隔着一扇窗,有时候你叫人给我送点儿茶,一床棉被,没人的时候说说小话儿。”
张涛就着葛优瘫的姿势,伸手有一搭没一搭抓挠着李绰的冕旒冠上面垂坠下来的珍珠,再慢慢地把它们重新固定在他的耳廓旁边,有时玩弄一下他的耳垂,弄得小孩儿浑身一激灵。
“别闹,好痒……我们还说过小话儿?什么话?”李绰糊掉了张涛不安分的爪子,双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好像管教奶猫一样捏住了他的肉爪,还时不时捏着上面的肉垫儿。
“你问我多大了,老家在哪里,可有家室,嘿嘿嘿。”
张涛似乎是想起了李绰当年那种四平八稳的语气,跟现在好像高中学生一样高挑的京白几乎听不出是同一个人,他那个时候还要更年轻一些,声音应该是故意压低了嗓子装出来的,现在想想觉得好可爱。
“这有什么可笑的!”李绰使劲儿捏了捏大猫的脸。
“哎哟!没有没有,想起了别的事情。啊对了,你听我说了没有娶妻之后,还随口说你当时在议亲的事情,你是不是有点儿害怕?”张涛从李绰的怀里爬出来,团着身子坐在他的面前,歪着头看他。
“嗯,有点儿吧,不知道将来会跟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不过那个时代不都是那样吗,也不是觉得有多么恐怖。”
李绰有点儿想不起来当时他的感受了,刚开始议亲的时候他是很反感的,可是后来似乎因为什么事情,他又不怎么讨厌了,记忆时断时续,有点儿连不起来。
“哎嘿,要是遇见合适的,就不那么可怕了,没准儿还挺有意思的呢。”张涛一脸傻乐呵的表情,好像面临结婚的人是他似的,让李绰觉得头上有一道绿光在哪里。
“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嗯?”李绰一抬头,正好跟张涛的大脸撞在一起,几乎脸对脸贴着,大眼儿瞪小眼儿。
“你没事儿离我这么近干什么→_→”李绰伸手推了张涛一把,还没推远,忽然要把他拽了过来,双手捧住了张涛的脸,力气大得把他的脸挤得嘟嘟了起来。
“干神马?”张涛嘟着唇费力地说道。
李绰看着离他很近的张涛,之前他们接吻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他很少离他这么近看着他,张涛的小圆脸儿在他的眼前虚化了起来,李绰迷离着眼,似乎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朝着自己义无反顾地咬了过来!
“呵!”李绰伸手一糊,把张涛的俊脸糊到了一边。
“哎哟,干什么啊。”大猫委委屈屈地捧着脸,真是冰火两重天的节奏,前一面王八看绿豆,后一秒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我总觉得我的记忆断片儿了,很多东西都连不上,是在地里埋得时间太长了吗?”李绰晃晃脑袋,把刚才张涛扑上来要吸他脑浆子的画面赶出了脑海之外,他们处对象时间挺长了,长到即使睡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对方想吃了他,他都懒得逃跑,懒得抵抗,就那么被他吃进去也无所谓,反正张涛绝对不会伤害他。
“是吧,回去给你买点儿脑白金补一补呗,咱回吧,孩子一会儿醒了。”张涛一咕噜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浮土就打算把小孩儿夹在胳肢窝里抱走。
“等一会儿。”李绰没有想平时那么温顺地被他夹住,轻轻扭了下腰就从张涛的臂弯里钻了出来。
“我想进去看看,你给我修的皇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行吗?”
“额。”
“我想进去看看,我知道你没有做坏事,将作大匠只负责外围工程的修缮和金银珠宝等等随葬品的安排摆放,至于其他的殉葬仪式都不是你安排的。”
“那倒是啊,不过,哎嘿,怪难为情的。”张涛还记得自己当年整个儿一个虐文男主,现在想想那会儿的表现真是天雷滚滚,艾玛那黄金大骆驼,好死不死还被男朋友看见了,真是尴尬。
“你在心虚什么,对了,那些骆驼啊金马驹子小银人儿聚宝盆一类的东西是不是你安排的?你还嫌我不够丢人是吧。”说起随葬品,李绰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世英名很有可能因为张涛这个土豪毁于一旦。
“我错了。”张涛没敢争辩,看样子是默认了。
“这么多的从葬坑,你不会为了花钱解心宽,把我的国库都直接埋了吧?!”李绰咆哮。
“没有没有没有,除了徭役之外我没花国家一分钱,就连徭役们的加餐都是我自个儿掏钱舍的粥棚,人家都说我的粥棚里米粥插筷子不倒,比馒头还解饿呢!”张涛的双手挥舞起来,用尽了体内的洪荒之力在解释。
“那……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是哪儿来的?”李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视野之内一群群的从葬坑里堆满了金山银山的土豪光景,虽然知道是建模复制的,还是忍不住一阵肝儿疼。
“是我自个儿挣的钱。”张涛揣着手,老实巴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