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河城人人都知道,何可人是何家的弃女,毫无廉耻,毫无节操可言,趋炎附势。关于她,不可能会有任何好话。
她轻笑,眉眼之间都是蛊惑的意味,“其实也并没有错。至少,节操这种东西,我早就丢进马桶里冲走了。”她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再见。”
“再见。”
姜子期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消失在这清河城夜晚的霓虹灯之中。
他正准备离开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的弟弟,似乎是个大人了。”
姜子期微微眯起眼,“你在跟踪我?”
“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怕你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
“前半句是假,后半句是真吧?”
“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我成了这样的人了?”对方似乎对他的语气和话都非常不满。
“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你自己做了什么。收手吧。”
姜瑜在电话里大笑起来,然后,笑声戛然而止,语调冰冷,仿佛她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自己的障碍,“就算你是我的弟弟,也不能阻止我得到我想要的。”
记忆中的姜瑜,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自小,他就被送去国外,在国外长大。因为年纪相差大,即便是在童年的时光中,也多半是姜瑜有自己的小天地,他也就玩自己的。
但,终归是血脉相连的姐姐。
何可人回到迟宇新的宅邸时,迟宇新尚未回来。她也没多问,洗漱之后,便睡了。夜里,半梦半醒时,迟宇新才回来。
浓郁的烟草气息和酒气一齐侵袭而来。她索性闭了眼,继续装作已经熟睡。
迟宇新没洗澡,直接尚了床,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她的脸贴着他柔软的衬衣,耳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这样的动作,来得温柔而又小心翼翼,温柔得……都不像是迟宇新。
她伏在他的怀里,慢慢地睁开了眼。
倒是迟宇新,没一会便睡着了,呼吸声清浅而均匀。她睁着眼,听着他的呼吸声心跳声,竟渐渐没了睡意。
许久,她伸了手,修长的手指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油走,慢慢地描绘着他的五官。十年的时光,终究还是在他的脸上流下了些许印记。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迟宇新自然已经不在身边。她起了床,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她进了更衣室换衣服。
正在考虑选哪件衣服的时候,迟宇新走了进来。
她也不吃惊,大大方方地褪了衣服,一件件在身上比划着。
迟宇新斜斜地靠在门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眼里是如潭的幽深,沉默地看着她。
何可人最终选了一件白色包臀连衣裙,勾勒出她奥凸有致的身形。黑色丝袜包裹着修长纤直的双腿,藏蓝色的西装外套,红底的黑色高跟鞋。
她一边将头发挽了起来,猫一样的眼睛看了一眼迟宇新,“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
说话的时候,原本挽起来的头发又散了下去。迟宇新走上前去,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指灵巧地替她将发丝挽起,盘在脑后,然后从一边拿出一根发簪,将头发固定好。
动作娴熟,没有丝毫地停顿和迟疑。
何可人对着镜子照了照,站起来,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吻,笑颜如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小心自负过头,败得一塌糊涂。”迟宇新毫不留情地泼她冷水。
“你会让我输?”
“你觉得我不会?”
何可人嫣然一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要不然,你陪我去吧?有你坐镇,我可就是稳赢了。”
这一回,迟宇新连话都不愿说了,直接将她的话当作了空气。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松了手,“我一会要去公司。”
刚一转身,就忽然被迟宇新从身后抱住。他的双手搂着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何可人从镜子里看过去,只看见他低着眉,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
这动作来得突如其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话,来揶揄他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