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知道了李氏骂人的原因,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儿子都是好儿子,只有媳妇儿的不是。
见到儿子这么多年再一次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见到这个儿媳妇儿,张老太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起来。
“你作什么死呢?诅咒自己的男人,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张老太还是主动迎战,受不了儿媳妇儿在家里骂街。
“你问他,你们家都是损根儿。根儿上就不正,拿着我的钱去养活小崽子。现在怎么样了,诺大的一个家就剩两个废物伺候。这是想让谁干活,这是想让谁跟着过苦日子?”李氏又不傻,她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哦,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你让着别人管家。她们拿够了、吃够了、耍够了威风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到吃糠咽菜的时候,你想起我来了。凭什么我就得跟着你吃苦受罪啊,我是原配我就该死啊?
大郎也有些亏欠李氏,听见李氏这么一哭闹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
“呜呜呜,呜呜呜。你有了两个钱,你花给那不三不四的女人。心里头不舒坦,你就打我。你打过别的女人么,你动过柳如意你踢过高惠芬么?你只打我,你只打过我陪你从地垄沟那头走到这头的我。”李氏越哭越觉得委屈,拍着胸脯哭诉。
“你没钱了,家境破败了。走的走、跑的跑、骗的骗。只有我,只有我跟在你身边。你居然把我的棺材本给了那个小兔崽子。你让我以后怎么过?”李氏怒不可遏,停止了哭泣。
好似一口饿狼一样,盯着大郎。
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他,并不担心李氏会做出什么太大的波澜。
沉着脸:“那也是你的孩子,小口黄儿一个,你让他怎么活?咱们不给他留一点钱,以后他怎么过?”
李氏根本不听大郎的解释,嗷嗷的喊道:“你让我怎么过。你让我怎么活?”
大郎尴尬不已,张老太此时已经听明白,脑袋也转明白了。
“什么怎么活?你是金枝玉叶么?以前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以前家里没有丫鬟,你就不用干活了么?”张老太拍拍儿子的肩膀,老态龙钟道:“我儿大郎,娘在这里,你莫要害怕。”
大郎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强悍,竟然也能安慰自己。
“那三个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只留下一个扫院子看门的就行了。剩下的两个都给辞了,家里的活儿也不多,咱们娘们干。”
张老太太说得轻松。李氏却是不乐意了。
“你说什么呢。这么大的家,怎么干的过来。”再说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只可能是我一个人干的。
张老太太瞪眼睛:“全院子,统共就是三个人。你跟我还有你男人,就这三个人的饭做不了?这三个人的衣服洗不了?”
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氏再回头过那种苦日子,这比杀了她都难。
傍晚时分,李氏就背着包裹敲开了儿子宝儿的门。
看着丢在地上的包裹,以及哭的一脸鼻涕的婆婆,白兰有种要抓头发的冲动。
“好儿子。娘这辈子就只能指望你了。你爹那个废物,竟是让我无路可走。我回去。只能当个老妈子伺候人了。”李氏哭哭啼啼的拉着宝儿的手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