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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长剑的气息很快便敛起，并彻底沉寂，动荡的五行灵力渐渐恢复平和。此时的长剑再也看不出有何神异之处，甚至剑身上的灵压比之一般法宝还要不如。

徐清的左手光华再度凝聚，一枚精致的金色小钟很快便显化而出，如同烈日当空，金色小钟上时刻都有刺目的金光在闪耀，如同无形的火焰，哪怕只是无意看上一眼，都会有一阵刺痛传入神魂深处。

莫凡向着金色小钟虚点一指，一道耀眼的紫色光华径直射向金色小钟。

光华触及小钟时，钟身轻轻颤动，无形的波纹迅速扩散，紫色光华在第一时间崩溃消散，可是阵阵钟鸣却久久不绝，如仙乐一般悦耳动听。钟身之上九龙环绕，有着说不出的尊贵神韵，钟身轻颤时，九龙纹路在隐隐浮动，似要挣脱束缚，翱翔于九天之上。

“果然不是凡物，可惜此宝刚刚炼成，还需温养百年以上，方可展露锋芒。”

莫凡轻轻叹息，原本百年时光于他而言不算太长，可是天巧宗一役之后，一切都变了。方雨柔眼神亦变得黯淡，脸上灿烂的笑意渐渐敛去。

“你的两件本命法宝都刚好与你所修功法契合，可曾想好名字将来震慑诸强，若没有威风的名字，岂不是不美？”

莫凡很快便将心中的惆怅收起，轻轻拍了拍方雨柔的玉手，然后笑着看向徐清。

“还请师父师娘赐名。”

徐清对此倒是并未多么在意，因此当莫凡提起时。他想都没想很自然地说道，一时之间竟直接称呼方雨柔为师娘。

方雨柔闻言，脸色立马变得红润起来，端庄雍容的气度完全消失不见，如同小女儿般羞涩扭捏。不过终究是一宗之主，很快方雨柔便恢复了往昔的优雅。淡淡地的笑意挂在脸上，眼中却有一抹深刻的谁也无法看清的怅惘。

“莫要胡言乱语，你师叔乃是素心宗宗主，以后切不可在外人面前如此称呼。”

莫凡故作生气道，只是他的脸上分明堆满了笑意，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模样。不可在外人面前如此称呼，其言下之意，若无外人在旁，即使以师娘称呼亦无不可。

“弟子明白。”

徐清一副我明白的表情。而苏映雪则在一旁掩嘴轻笑。

“剑名问心，钟唤灭神。”

莫凡并未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沉吟片刻后说道。

“问心，灭神…”

徐清低声重复着。

“你从俗世来，善恶之分正邪之别的观念已经深植于你的心中，甚至时刻束缚着你。问心，取问明本我之心之意，为师望你不要为诸般观念所束缚。凡事只要无愧于心即可，哪怕你屠戮千万杀人盈野。为师都不会怪责于你，你始终都是我的弟子，当然为师并非是让你诸事横行无忌，其中的度须由你自己掌握，修行之人，凡事须直指本心。”

莫凡指着青色长剑。缓缓说道，尽管说出的话有些惊世骇俗，但神情却始终不变。似乎是不打算给徐清消化的时间，莫凡再度指向金色小钟，话语略显飘渺：“修行是为超脱于天。摆脱大道之束缚，在此之间，不但有天劫心劫，更有数之不尽的人劫，为师望你能一往无前，即使前路坎坷崎岖，你也可斩出一条通途，诛仙灭神，凡有所挡，尽数扫除。”

“多谢师父厚爱，弟子定不负厚望。”

许久之后，徐清才郑重地回答，光华闪过，问心剑和灭神钟已经化作被徐清收入体内。

问心剑化作寸许长小剑径直沉入他的丹田，在五颗金丹间浮沉，五色光华时隐时现。问心剑几乎是专为五灵诀量身打造而成，两者间的契合度近乎天衣无缝，当它在五颗金丹间浮沉时，五颗金丹时刻都在吞吐着滚滚元气，最终这些元气全都化作一道元气长河，而问心剑则在这道元气长河中徜徉。

而灭神钟却又有所不同，它并未沉入徐清的丹田中，而是顺着他的血脉最终融入他的心脏中。活着更准确地说，不是融入他的心脏中，而是融入龙髓果中。这些年来，龙髓果时刻都在以自身的奇异能量滋养他的肉身，使得他的肉身变得更加强悍，可是当灭神钟入驻之后，却相当霸道地分去了一半的奇异能量，这让徐清心中无奈却又无法阻止。

莫凡微微颔首，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眉头却忽然皱起，脸上的笑意在渐渐消散。与此同时，端坐于一旁的方雨柔却是幽幽一叹，缓缓起身。

“我要走了。”

方雨柔淡淡地笑道，尽管眉间尽是不舍，可是她却极尽可能地表现出洒脱的神情来。

“嗯，路上小心。”

莫凡轻轻点头，眼中有黯然的神色闪过。

方雨柔毕竟是一宗之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直待在天巧宗的，仿佛多年的老友，并无多么感人至深的分别场面，当方雨柔如清风一般离去时，莫凡甚至都没有去送行。

“师父，弟子有话要说。”

方雨柔的离去顿时抽走了坐忘峰一半的活力，莫凡静静地品茗，而徐清和苏映雪则不知如何开口。直至许久之后，莫凡将手中早已变得冰冷的茶水放下时，徐清才开口说道。

“跟师父还这般见外，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莫凡讶异地说道，单从神色来看，根本看不出他有半点异常，仿佛方雨柔的离去对他并无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