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紫见唐寅褐定在那里,握住绝尘的手紧了紧,刚想开口问出了什么事,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便传了过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与城墙交汇处突然从南北两个方向涌现两批人马夹道而来。
一队黑衣黑骑,标志性的禁卫军装备,一眼望过去,约莫有五百人。
另一边则是与对面的阴沉色调截然相反的猩红色飞鱼服。
两队人马,禁卫军与锦衣卫,如今这城中能同时调动这两个最重要的兵力的人,除了远在禁宫中的老皇帝之外,剩下的一人,答案呼之欲出。
赵诚如一身飞鱼服骑于黑色铁骑之上从骑兵队伍末尾行出来,停在唐寅褐与辛紫面前,俯视着自己的挚友。
唐寅褐一只手依旧放在绝尘上,却不再是紧紧握住刀柄的样子。
“你要与我为敌?”唐寅褐问,语气里却全无敌意。
赵诚如看着唐寅褐,微微偏了偏头,并未直接回答对方的话,转而说道:“欣王朱慈义指使自己的兄长朱慈仁将女儿朱恝宝嫁给我,已经得了高天皇帝的赐婚,你可知道?”
闻言坐在马上的辛紫双目圆睁,朝对面马上的男子看过去的目光里不免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来。
男人看年纪与阿褐相仿,可外形气质却与阿褐截然相反。
虽然一身猩红制度佩制式绣春刀骑一身铠甲的战马,眉宇间却看不出任何杀气,与阿褐哪怕穿一身布衣微笑着也让人望而生畏不同,对面年轻官员举手投足间不知为何多了许多与身份不符的书生气来。
辛紫再朝阿褐望去,看到的却是他平静的侧颜。
“我知道。”唐寅褐回了一句,古井不波。
赵诚如再看向唐寅褐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玩味来,无奈摇头苦笑道:“你真是害苦了我。你与你义父和欣王的私人恩怨只管自己去理去便好,何苦要拉我垫背?我如今夹在这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是十分头痛。”
原本该是风起云涌性命攸关的都城内的大事,却被这年轻锦衣卫官带着戏谑的语气讲得这样云淡风轻,仿佛不过是一场小孩子玩的游戏罢了。
唐寅褐依旧盯着赵诚如,一言不发。
赵诚如收起笑容,正色道:“你可知道,我是真心喜欢宝公主,丝毫不逊色于你与辛姑娘的感情?”
唐寅褐当然知道。
他看着赵诚如,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可要与我为敌?”
赵诚如迎上唐寅褐的目光,顿了顿,最终叹息一声,摇头道:“要与你兄弟相残,我下不去手。”
说罢直接翻身下马,来到唐寅褐身边,与他并肩朝着城门行去,期间低声道:“欣王将宝公主嫁给我,条件是让我于今晚在西城门截住你,把辛姑娘安然无恙送回唐府去。
“我答应下来,不是因为想要以此作为交换娶到宝儿,只是想要拖住欣王。他果真信了我会站在他那一边,以为有禁卫军和锦衣卫做后盾,拦下你必定不成问题,在城内的防守自然就掉以轻心,我如今再倒戈,护送你们出去,欣王发现端倪,再要困住你们,也就只能靠自己那几万驻边铁骑了。
“我帮你走出这东京城,至于之后能不能逃出这东边大陆,彻底逃离东原朝廷的魔掌,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