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立于唐寅褐前方不足五步远的空地的兽人身子朝一侧迅速一个翻滚。轻松躲过了马蹄的践踏。
重新战定的兽人眯缝着眼。看向无辜的马儿的目光里满是杀意。
唐寅褐抽出腰间佩刀,不待刀全然离鞘,兽人已经一跃扑向了枣红马。
獠牙刺入枣红马脖颈上的皮肉。血液喷涌出来。
受惊的马儿发出刺耳的哀鸣,后蹄慌乱地朝空中踢踏。
兽人死死咬住猎物不松口,任由血液浸润着自己的唇齿与舌尖,甜腥的味道更助长了他内心的狂野。
脑后传来的一记重击让沉浸在弱肉强食的快感之中的兽人头颅里一阵闷疼。视线模糊了起来,紧接着浑身开始发软。最终被迫松了口。
枣红马瞅准时机飞速逃开,留下头晕目眩的兽人转过头来用有些迷离的目光看着唐寅褐。
只是以刀柄击伤对方而最终没有斩尽杀绝的唐寅褐收起不知名的佩刀,深色沉静地注视着对方。
因为一时恼怒枣红马的叫喊而丧失了与唐寅褐正面一战的机会的兽族前锋此时脑后隐隐作痛,胸中更是愤懑难平。
可就在眼前的兽人冲向枣红马的那一刻。唐寅褐已经对这个看似凶悍的敌人有了定论:所谓兽人,想来大多不过以兽性主导着思想罢了,纵使天生蛮力让他们可以以一敌百。可心智连普通人类一半尚且不及的这样一个族类,没有足够强大的引导在。就不过如一盘散沙而已,单独对上其中任何一枚小卒,都与在山上林间打下一头狮虎无异。
想通了这一点,唐寅褐看待眼前对手的目光也就远没了之前的警惕,反倒生出几分戏谑来。
他扬起刀锋晃了晃,刀刃在点点星光的照耀下闪着极其微弱的光芒,可这微弱的反光射在对面的兽人眼里却显得那样刺眼——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体型比唐寅褐两倍有余的兽人前锋低吼一声,顷刻杀至唐寅褐身前,张开足以一次吞下唐寅褐头颅的血盆大口,獠牙如两排尖刀直刺向唐寅褐颈间正突突跳动着的血脉。
面对这样的攻势,唐寅褐没有出招,反倒迅速收刀入鞘,轻巧地蹲下身子,单膝跪地,低下头颅,单独看来像是虔诚地朝前一礼。
正全速扑过来的兽人身子已然跃至半空中,猎物的突然消失让他来不及收手,只得以原本的姿态在空中绕过此时已经蜷作一团的唐寅褐画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最终身子重重砸在了细碎的黑土与矿石混杂的地面上。
兽人挣扎着四肢想要翻身站定重新投入战斗,颈部却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死死顶住。
“我没有你们的獠牙和利爪,但我的速度和应变能力却远在你们这帮蛮夷之上。”
不管对方是否能听懂自己的语言,唐寅褐依旧一手按住对方的后颈一手持匕首控制住狂躁的兽人,身子凑至对方耳畔讲出这句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对战中发掘的事实。
这看似鄙夷与傲慢的话从唐寅褐口中讲出来却不带半点敌意或是蔑视,更多的却是遗憾,甚至夹杂着些许怨愤。
这是他第一次与兽族正面相遇,不管他身下制服的兽人是什么身份,能够被派出来探路的,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的这个种族的血液,不管是否愿意承认,这一半的兽血都带给了他更强健的体魄和勇往直前的果断与无畏——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欣王和义父才愿意花费那么多的心血去栽培他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外姓人。
他以为的兽族,至少要比眼前这不堪一击的野兽更强大些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