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伸出双手想要撑住地面,却发现手边多了一双巨大的脚,脚上的毛发一根根直竖着,泛着光,吓得她猛地一抬手,身体失去了支撑,就这么朝下滑去。
阿紫吓得一个哆嗦,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梦……
阿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索性批了衣裳起身倒了杯茶喝。
她没有点灯,有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整个屋子像是结了一层白霜一般。
阿紫忽的被自己胸前的链子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阿褐走之前留给她的链子,这么多年,她时时刻刻都戴在身上,在她觉得最孤寂难言的夜晚,一直陪着她。
这早已经成了她身体一部分的链子,此时却有些异样。
在那月光的照耀下,链子似乎开始发出微弱的银色光芒。
阿紫皱了皱眉头,拿起链子上的圆形吊坠,来到窗前,想要看得真切一些。
这时,一阵怒骂声从窗边传入了阿紫的耳中。
声音是从后院传过来的,因为离得很远,听不清讲话的内容,阿紫却可以很确定得分辨出那声音的主人——是她的师父。
这么晚了,师父在后院做什么呢,听声音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不会是惠娘做了什么惹得师父不高兴了吧?
阿紫索性换了衣服,去了后院。
然而到了院门口,阿紫却被迫停了下来。
从声音分辨,和师父讲话的,分明就是个男人。
这个时候,是谁来拜访呢?以师父的脾性,应该会赶了他出去,要他第二天白天再过来才对啊,怎么竟然就在后院接待了这人。
阿紫不自觉得又朝前走了两步,就近躲在一根廊柱后面偷听了起来。
“我说过了,你们家太太的病是恶疾,早已经扩散至全身,就算拖得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就算你现在拿了我的药去为她续命,也只是增加她的痛苦,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安然度过最后的这一段日子,走得舒坦一些呢?”
是师父的声音,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太太也早有去了的打算,所以我才会只身一人来求您,就是怕人多口杂,传到了太太的口中去。”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既然这样,你就应该依了你们太太的,让她走得体面一些。”柳斯琦冷冷地回道。
“这些道理我们何尝不懂,可是太太还这么年轻,小少爷又还不懂事,我们实在不忍见他这么小小年纪就和自己的娘亲生离死别。”男人说着,言辞恳切,“我知道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您是我的鲁莽,我一个下人,也没有资格要求您什么。可是也请您体谅一下我们做臣子的苦衷。老爷子嗣单薄,好不容易有了小少爷,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从小失去母亲的教养。在下不敢奢求您一直为我们太太的病烦劳,只求您能帮太太熬过这些年,等到小少爷成年,太太再无牵挂,走得也心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