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孝道:“华少爷是说,这毒不是‘庆丰园’下的?”
华不石道:“从这灯芯糕的模样來,上面的朱砂红印记,乃是后來才点上去的,而‘雄鸡散’就下在这印记之中,是以这糕点从‘庆丰园’买來之后再被下毒的可能更大。”
姚元孝目光一转,望向海红珠,道:“昨天下午,是谁把糕点送來的,你可记得么?”
海红珠道:“是城主府的一名仆从把糕点拿來,我哪里能认识他,小红说不定倒是识得。”
那个小丫环小红,此时已随着司马如兰坐马车走了,姚元孝一时之间无法找寻,恨声说道:“此事姚某一定要追查到底,非得把那下毒之人找到,千刀万剐才行!”
华不石忽然转头向海红珠问道:“红珠,你是何时知晓兰儿姑娘生病的?”
海红珠道:“我一大清早來了城主府,那时兰儿妹妹才刚起床,脸色却是很差,又说肚子疼痛,正要叫小红去请大夫,我便跑回吠天楼去把你找來啦!”
华不石道:“你一见到兰儿姑娘得病,就跑回去找我,中间并未耽搁时间么?”
海红珠道:“当然沒有,诊病的事情万分紧急,怎么能耽搁!”
华不石又望向姚元孝,问道:“姚长老却是如何知道大小姐有恙的?”
姚元孝道:“我今日一早來到城主府本是有事情要办,进门时正好遇见小红派去请大夫的家仆,这才得知此事,是以急忙赶到了后花园小姐的闺阁來。”
华不石点头道:“如此说來,大小姐得病去请大夫,前后最多不过小半个时辰而已。可熊天南却如何得知得如此迅速,不但从熊家庄赶來,还带來了随从马车,又约好了胡老医师诊病,岂不是奇怪么?”
听华不石一说,姚元孝亦是皱起了眉头。城主府与吠天楼只隔着两条街,可谓极近,海红珠來回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而姚元孝则是碰巧前來城主府才得知了此事。
然而熊家庄却是位于城西,距离城主府有些路程,就算骑乘快马前去也要花一刻钟以上。华不石才前脚刚來,熊天南后脚就已经赶到,而且一來便说要接大小姐去“同济堂”诊病,准备得如此充分,就算是司马如兰生病的消息一传出,便有人骑着快马到熊家庄去报信,熊天南也不应当会來得如此之快才对。
以此推断,熊天南早就知道城主大小姐会生病,才可能提前做出了这许我安排。而这世上能够未卜先知的,除了神仙之外,也只有下毒暗害司马如兰之人!
华不石虽然未曾明言说出对熊天南的怀疑,但姚元孝亦是心计深沉之人,又怎么会听不出來这位大少爷的言下之意。倒是海红珠一向头脑简单,此时只瞪着一双大眼不明白华不石说的是什么。
姚元孝道:“若是熊天南指使他人下的毒,定然是想对城主大小姐不利,现在大小姐已经被他接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知华不石的推断甚有道理,可如果此事当真,熊天南做出这等事情,那么其父熊百龄也很可能牵涉其中。熊百龄乃是“万金堂”的副堂主,在门派里的地位仅次于司马逐风,如果熊家背叛,对于“万金堂”和“大仓城”來说,都是令人震惊之事,而且后果极为严重。
姚元孝虽然身为内堂长老,到了此时,却也难免心慌意乱,不知该当如何应对了。
华不石脸上的神情却依然镇定,说道:“暂且不论是谁下的毒,我咱们还是先赶到‘同济堂’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兰儿小姐再出意外。”
姚元孝顿时回过神來,道:“不错!我们赶紧去‘同济堂’找到大小姐,再行追查处置下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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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济堂”位于东城,与城主府相距七八条街,倒也不算太远。
姚元孝打马如飞,在前开路,而华不石、海红珠和朱洪紧跟其后,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二十多名城主府的帮众。大街上的行人本是不少,见到这一行人在路上纵马飞驰而过,都纷纷躲闪避让。
一行人只用了片刻的工夫,就驰过了多条街道,远远瞧见了前方药铺的金字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