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着他。”卢利恶狠狠的说道:“你等一会儿到各个知青点去,就说我说的,谁敢给二蛋子饭吃,我就砸他们家的锅!”
胥云剑笑了,“这个办法好,就不信扳不过来他身上这些臭毛病!”
李铁汉兀自不知,找个阴凉地方睡一觉起来,大摇大摆的回家吃饭,他和卢利虽然住在一起,上工却并不在一个生产队,自以为没有人知道,进门就喊饿,“小小,今天吃嘛?哎,怎么没有啊?”
“我们都吃完了,没给你留。”张清轻描淡写的说道。
“怎么呢?我饿了一天了,怎么不给我留饭呢?我吃嘛?”
“你啊,你饿着吧,当我们不知道呢?商队长和我们说了,你个孙子干了不到半小时就不见人影了,是不是?人家派人去找你,也找不到,你说,你这一天都躲在哪儿了?”
李铁汉不想当众给人拆穿了西洋景,支吾了几声,“不就是施肥、除草吗,这点活也用得着一队人都去?我看他们人手够用,就下河游泳去了。哎,小小,滦河有野鸭子,还有野鸭蛋,回来我给你弄几个?”
“李铁汉同志,你不要避重就轻!要认识你的问题,告诉你,在我们这,不干活没饭吃。活该你饿着。”
李铁汉狠瞪着梁昕,错齿有声,“小……玩意,你也敢和我顶嘴?等回来小小他们不在家,我……弄死你的。”
梁昕也不理他,管自包开花生来吃;李铁汉饿得两眼发蓝,伸手就抢,梁昕的动作倒很快,身子一偏让开了他的动作,两个人嬉闹起来。
“行了,都……出去吧,我和二蛋子说……几句话。”把众人打发出去,只留下李铁汉和他,卢利盘膝靠墙坐好,看着对方,“小小……,你想说嘛?”
“二蛋子,你要真觉得不行,我回头和支书说一声,你换个地方吧?”
“换什么?往哪儿换?”
“还是在这个村子里,不过是跟别的知青住一起。别在我这了。”
“干嘛?我怎么了?干嘛坏事了,怎么又要赶我走?”
“你没干坏事,或者说,你根本就什么事都没干!你以为这里是养闲人的地方吗?梁昕在家不比你受宠?到了这里不也是认真劳作,甘心吃苦?你要是做不到,就立马滚蛋!别给咱天(津)知青脸上抹黑。”
李铁汉大失所望,在他想来,和胥云剑、卢利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怎么也得照顾照顾自己吧?孰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既然这样,不如干脆离开,省得自己还得受梁昕那个小崽子的气!“那,那你让我去哪?”
“我和支书说一声,让人家给你重新安排。”
“行。”李铁汉二话不说,上炕开始收拾行李,“小小,那就这样吧,哥们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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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汉搬了出去,这让卢利很觉得后悔,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
“小小,你别这么想,我们当初来的时候,都是嘛也不懂,嘛也不会,那不得学吗?那不得老老实实给人家干吗?都和二蛋子似的,也不会、也不学、也不老实,就想在这混日子,都这样的话,那不都废了吗?你等着吧,有这个孙子后悔那一天!”
虽然有同伴的开解,卢利还是放心不下,李家夫妻把孩子交给自己,总得对人家负责啊?他在村子里人头熟,在暗中打听了一下。说起李铁汉,就没有一个人是不摇头的!工也不出,活也不干,谁说他两句,就和人家撸胳膊挽袖子的要打架,弄得人人厌恶,个个讨厌。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成为商家林的一害。这还不算,他还学会了偷鸡摸狗,这种行径在农村是最招人恨的,已经有农民和知青开始商量,准备好好削他一顿!
不过李铁汉是卢利的哥们,以他在村子里的人缘,鲜少有知青敢不卖几分面子,特别是王喜雨,他和卢利也算朋友,更是不好事先不打招呼就动手,“小卢,鹅们这也是先小人后君子,可得说好了,要是你管不了你们天(津)知青,鹅们就代你管教管教了。”
“你们……想怎么……管教他?”
“那你就别管了,反正给他留口活气。”
“别啊,这又是……何必?回头算我的,行不行?”
“不行!”王喜雨一推卢利,“小卢,鹅们知道你是好人,二蛋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光是鹅们,村里人因为他,对咱们知青都有看法了,你说怎么办吧?”
“那……”卢利只得用缓兵计,“那给我几天,我说说他。他要是不听,就交给你们。”
“成。让他规规矩矩和鹅们赔礼道歉,保证以后不再犯,这个事看在你卢利的面子上就过去了,不然的话,鹅们弄死他!”
“别这样,”卢利为难的劝道:“老王,不是我说你,你的性子太野,动不动就和人打架、动手的,……二蛋子是有错,咱批评教育为主吧?”
“你得了吧,反正你们天(津)的哥们,你就都想护着,是不是?我告诉你,别人就罢了,二蛋子,我们非得弄他不可!”
卢利断然摇头,“不行,喜雨,你是我朋友,李铁汉也同样是我朋友,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你要是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喜雨白了他一眼,心中有几分畏惧,卢利在商家林是出了名的能打架,当初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干翻了民兵队的十几个大小伙子!这件事后,知青,特别是天(津)知青在这里的地位大涨,胥云剑、张清、骆耀华几个和他交好的,简直都要横着走路了!“那……二蛋子偷东西,你怎么说?”
“我和他谈。谈不拢也有我教训,轮不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