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利转头看去,一个女孩儿不知道院子里会有陷阱,一步踩空,通的一声掉了进去。坑面积不大,却很深,她立刻没了顶,卢利一个鱼跃,飞身到坑边,探手就抓!还好,里面的人已经伸出手来,两个人的手紧紧缠在一起,猛力一提,把她拖了上来。
这个女孩儿是会游泳的,但这一次事出紧急,心中慌乱,大大的呛了一口水,虽然时间非常短,但拉上来之后,已经双眼翻白,“怎么了?小李怎么样了?”
常星海惊讶之后,立刻来了精神,他似乎天生看卢利不顺眼,戟指大吼,“卢利,你这不是坑害革命同志吗?我要到支书那里去告你!”
马丽用力一推他,“你说这些干什么啊?赶紧救人啊?”
“哦,哦。”常星海仓促点头,却见卢利已经俯下身体,趴在对方胸口处听听,还有心跳,当即扒开她的嘴巴,捏住她的鼻子,使头向后撅起,呼足一口气,尽量吹了进去。然后放开来,让空气自己挤出,再如是操作了一回。
往复不到三次,姑娘大大的咳一声,身体一歪,从鼻孔、嘴巴里冒出水来,“你躲开!”
常星海把卢利推倒在地,扶起了女孩儿,“小李,你怎么样了?”
还不及那个姑娘说一句话,张清飞身一脚,把常星海踢了个狗吃屎,“哎呦,你干什么?”
“干什么?抽你!”张清和胥云剑同时飞身而上,抓住常星海的衣服,迎头就打,“王八蛋,你敢推我们小哥?今给你点厉害瞧瞧!”说着话,两个人押起常星海,就往水坑边拖,“把他扔下去,淹死个逼剋的!”
常星海虽然也生活在长江边,却不会水,吓得一声惨叫,“别!我不会游泳。”
“你属王八的?这里这么小,游得了泳吗?今就是让你喝几口水m的。”
同来的湖(北)知青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淹?一同上前,把他抢了回来,常星海兀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你们干什么?怎么这么没有家教呢?”
“还我们没有家教?你家教好?孙子!卢利救了人,你过来就推m!你这是家教好吗?败类!”
众人这才恍然,“这个坑是你们挖的,我过来慰问同志,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胥云剑大手一摆,“都滚,我们这是天(津)知青点,不欢迎九头鸟!快滚,听见没有?再不走大嘴巴子抽你啊?”
四个个壮小伙,一人抄起一根镐把,厉声怒斥,吓得常星海、马丽等人畏缩不迭,“你们……你们……你们别胡来,啊?”
“让你滚蛋,你听不懂中国话是不是?”
“行了!”卢利喘了口气,站在双方之间,“你们……走吧,今的事……我们也有……不对。”
“你也有不对?不对就完了?卢利,你是不是想仗着自己是党员,欺负我们?我告诉你,没门m的……”
常星海一句话没有说完,迎头挨了卢利一个嘴巴,还不及他反应过来,卢利身体一矮,一个鞭腿,将他扫倒在地,随即飞起一脚,正踢在常星海脸上,他惨叫一声,满脸的鲜血!“给脸不要脸?”胥云剑大声取笑着,“小小,使劲弄个逼剋的!算我打的!”
卢利和人打架有两个特点,第一是下手非常重,他是不得罪便罢,得罪便得罪到底的性格,一旦动手,绝不留情;另外一个就是从不说话,平日说话他就结巴,打架的时候,更是和哑巴一样。当初李学庆曾经这样说过他:‘天(津)卫讲话,哑巴狠、瘸子刁,麻子杀人不用刀。你们知道为嘛?这些人就是想把别人也变成他们那样!’
这固然是笑谈,但用在卢利身上,却也有几分契合。凶猛而沉重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常星海一开始还能呼痛,到后来,连呻吟声都听不见了,“行了,行了,卢利,可以了。”骆耀华和林反修一同上前,抱住了他。
常星海一张脸如同猪头一般,原本挺翘笔直的鼻梁骨都被打歪了,胥云剑几个也还罢了,梁昕却是在当年之后,第一次看卢利动手打人,心中充满了快感:我cao,我几时也能像小小哥哥一样啊?多威风啊?
同来的湖(北)同伴都给吓傻了,有几个女生更是呜咽有声,她们真搞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啊?卢利看常星海逐渐醒来,抬脚踩住他的脸颊,一字一顿的说道:“记着,以后离天(津)知青远点,不然的话,我弄死你!”
经过了这件事,众人都感觉有些发愁,好端端的,连大门还没走出去一步呢,就和人干了一架?这算怎么回事嘛?梁昕却满心兴奋,他觉得和小小哥哥在一起,简直太痛快了!不行,我也得学会他那样打人的功夫,回头找他教我,小小哥哥最心疼我,一定没问题的!
“算了,卢利,那个孙子那德行你还没看出来吗?还不就是想在那个叫马丽的丫头跟前显摆?操蛋玩意!别理他。”
“哎,耀华说得对,小小,别为那个孙子多走脑子,赶紧着,和支书请假,哥几个一块,雷庄的干活!”
卢利笑了一下,起身出门,不到半个小时,又转了回来,“怎么样?行吗?老商准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