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曹迅毫不犹豫,脚下一蹬,身体前窜,一步迈过来,挥拳就打!卢利手腕一振,挡开他的拳头,大大的迈了一步,拳头从中路猛击对方的胸膛,两个人拳打脚踢,斗在了一处;地上雪花飞舞,曹迅一边打,一边大呼小叫,“卢利,这回完了吧?看你以后再欺负我的?”
旁人看不出什么门道,林反修却是懂的,他见过卢利和村民打架,这个看上去瘦瘦的家伙,所用的技巧大多是狠毒而酷烈的,几乎所有的打斗,都是在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敌人!而和曹迅的逗弄,游戏的成分站了绝大多数,一些重手根本不敢用,因此频频受制,发挥不出,“嗨!”
曹迅一塌腰,双臂抱住他的腰肢,向上用力,将其举了起来,随即向后便抛!好个卢利,双腿上提,以膝弯箍住曹迅的小腹部位,腰肢猛然发力,自己被抛出去的同时,裹挟着曹迅也打着滚的翻了出去!“哎呦!”
曹迅一声惨叫,像被折断了翅膀的飞鸟一样,一头撞进路边的积雪中,“曹……迅?”卢利吓一跳,刚才的动作都是本能反应,可不要把他摔坏了?等众人冲到跟前,他一头一脸的雪,管自爬了起来,呸呸连声的啐着嘴巴里的雪泥,张开嘴的第一句话就是,m的卢利,你得教我!”
卢利为之苦笑,“走……吧,回再说。”
“说好了啊,卢利,你得教我。”曹迅不依不饶的追上几步,“行了,穿上吧,你够寒碜了!”
走走停停,到城关镇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赶到镇政府,在食堂吃过午饭,胥云剑等人带着钱去火车站买票,卢利由商抗日领着,直奔农用资料站后的停车场,名为停车场,实际上便是大车店,零散的停满了各乡来镇里采办年货的马车、骡车,停车场的一角是牲口棚,驴马骡子给系在桩子上,低头在木槽里吃草。靠西的一面,是竖立起来的大蓬,里面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
带领他们来的是资料站的站长,姓董,听商抗日说,老董有个外号,叫一根火。取这样一个外号,是因为他烟瘾极大,每天早上划着一根火柴,点起一支烟,接下来就是一根一根的续抽,几乎从不需要第二次点火的;实际上,从打卢利和他见面开始,他就烟不离嘴,人抽得又黄又瘦,和一块腊肉相仿。
“就是这个。”老董说着话,又拿出一支烟,就着火头点起,嘘嘘的吹出一股烟,“旧是旧了点,不过不当用。等一会儿打着了,你们就在这院子里学学,这玩意好学,一学就会。”
几个人走到车棚前,围着拖拉机转了一圈,车身之脏简直无以言说,通体乌黑,根本瞧不出本来的颜色,到处是紫黑色的锈蚀痕迹,冲入鼻管的柴油味闻之欲呕!车厢内散落着大块大块的泥土和草屑、枯枝,这样的东西还开得起来吗?
老董一把撩起车头的机盖,又从车座下拿出一根绑着一截横木的绳子,手脚麻利的缠在机器上的传动部位,用力向下一拉,机器又是放屁又是咳嗽了几下,终至无声。老董喃喃咒骂着,重又操作了几次,拖拉机突突突突的浑身颤抖,终于被打着了火。
“我教你。”老董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块棉纱,抹抹车把和车座,自己坐了上去,“这是前进,这是离合,这两边的是刹车。直行的话一学就会,就是拐弯,可有点麻烦。”
卢利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动作,“左转的时候,捏右面的车闸,右转的时候,捏左面的车闸。你可千万不要搞反了,要不然的话,越转不过来越着急,非出事不可。你来试一试?”
他把拖拉机停好,让开了位置,卢利端坐其上,双臂一伸,抓住了车把;手扶拖拉机的把式操作,和自行车有些相近,右脚轻踩,车身一振,开始缓缓前行,“眼睛看前面,别看自己!”
卢利听话的抬起头,左手抓住车闸,拖拉机开始向右转向。这一下他搞明白了:捏住刹车的时候,左前方的车轮立刻停止转动,右前方车轮却依旧行驶,车体自然是向运动方向前进了。这让他觉得很开心,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怎么样,小卢,会了吗?”
“会……会了。”
“哦,还有,下坡的时候,转向和平道上正好相反,你可别忘了啊?”
“啊?”
*************************************************************
曹迅、张清、胥云剑等人赶回来的时候,卢利已经能够很熟练的操纵拖拉机在资料站后院的空地上来回转弯自如了,“学得……够快的。”
商抗日点点头,“伟大领袖告诉我们,一张白纸好写字。小卢以前没学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经验,所以就一学就会了。哦,你们回来了?”
“书记,那是小小吗?小小?下来,让哥们玩玩儿?”
卢利嘿嘿一笑,停下机车,“等……,打水去,擦……擦车。”
“嘛活都是我的。”胥云剑嘀咕着,转头去了。曹迅走到卢利身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大信封,“卢利,票,都放你这吧。”
“多少?”
“19个人的。后天下午一点二十三的火车,大家凑齐了,一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