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医匠们多巡视,脱水的士兵们要及时补充上水分,船队明天早上就会靠岸的,上了岸就好了。”
“统制,我还是有点担心,士兵们这个样子恐怕是打不了仗,万一遇上清军,我们又是全火器兵,恐怕会没有战斗力。”张聪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项玉笑了笑,取下船舱侧壁上的一副地图,指着沙格镇西边的大眉山说道:“不知你看过这里的地形没,我们的军队并不需要和清军硬拼,你看,从大眉山道涂岭这一代的地形是从高到低的,我们是全步兵,地形对我们的影响没有清军的骑兵那么大,所以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恐怕是以汉人为主的绿营,绿营的士兵弓马不熟,基本上又都是步兵,对付起来要比清廷的精锐骑兵要好打的多。”
张聪点了点头:“统制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让我们不去管沙格镇,直接屯兵在大眉山这一带,以山势为依托,来抗击清军,可是卑职还是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何我营要全部装备火枪,清军的弓箭射程是远于我军的火器的,再加上万一碰上什么阴雨大风天气,我们与清军作战就十分困难。”
这个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项玉当然不能跟他说这一带是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这个时节雨水稀少,说了他也不能明白。
“这一带的地形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有利的,从北到南地势高度是逐渐增高的,这一样来我们至少可以设置三层防线,山脚下面的驿道自然不能轻易的放弃,所以我打算在山脚驿道边上设置第一道防线,当然,前面都要布满眼线,一定要提前得到清军的行军的详细信息。”项玉将自己的三道防线的设想跟张聪完完全全的说了一遍,张聪见他果然早有准备,虽然还不能完全打消自己心中的疑虑,但是至少也让他心中的担忧减少了几分。
此时项玉还不知道,一个即将改变整个局势的人物即将登场。
台湾海峡距离大陆的距离最近处不过才一百一十千米左右,在如今这个时代并不算远,但是在十七世纪的帆船时代,这一百多千米的距离可能需要航行一天一夜甚至几天几夜,这时,一艘不大的渔船正在海面上航行,他们已经航行了一天一夜了,这时黑夜即将再次来临,船头立着一人,这人看上去年约三十,长得十分清瘦,身穿一件白色儒袍,头顶上戴着一顶平角官帽,他的眼睛稍稍有点浮肿,却一直盯着西方的一道水线。海面上这时渐渐起了风,不住的吹着他的衣衫,跟着小渔船一起不停的晃动。
“船家,还有多久才能到岸?”文士又一次问道。
船家看也不看他一眼,顺口说道:“明天早上就能到了。”
项玉带着陷阵营上岸已经几天了,**那边并没有什么消息,军队的粮食都是随船携带的,粮食问题不大,部队按着项玉的要求并没有直接进入沙格镇,而是扼守住驿道的制高点,这一条驿道在这一带可以说是必经之路,东面靠海,清军的水军并不占上风,显然不太可能从海上进军,即使从海上进军跟他项玉的关系也不大,只要守住这个像个葫芦口一样的有利地形,他的军队就至少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地利了。
一连三四天,项玉往外加派的巡哨人数一天比一天多,对面的清军并没有新的动向,但是项玉的心里的不安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何安走近主帐,低声说道:“统制,巡哨的兄弟回来了。”
项玉收回心思,问道:“怎么样,泉州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何安摇了摇头:“泉州方向的明军有一千多人驻扎在葵山,不过并没有北上占领洪濑县,不知道他们的意图。”
项玉很快就在地图上找到了何安说了位置,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洪濑可以说是自己左侧身后的一道屏障,清军三日之前就已经彻底占领了永春州,从永春州顺着桃溪而下,很容易就切入自己后方,造成自己腹背受敌困境,相信**城的周全斌不可能看不出来,从他派出一千明军北上就可以看出来他也做出了决策,但是为何这一支明军又不再继续北上,而是停在了葵山就不动了,这时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