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目视众人,笑的恣意而又猖狂。
一道道或深沉,或冷酷,或犀利的眸光,齐齐亮了起来。
这差不多就是相当于造反宣言了,你问这些兵将们敢不敢相随,其实那根本不用问,很多人等这一番话,都等了好长的时间了。
骄兵悍将,一旦没了朝廷压制,他们的想法,都会大胆的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他们还是大隋最为精锐的边军。
战力强悍,忠诚度却低的令人发指,这就是边军的特征,也是自古以来各个王朝都十分头疼的关节所在,只要有人领头,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
天下间闹的沸沸扬扬的义军们,跟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比起来,那就根本算不得是一个层次。
大堂中只是静了静,就好像被点燃了一般,李五首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躬身将酒杯举过头顶,“李武愿随将主鞍前马后,虽死无憾。”
另外一边的步群,心里那个恼啊,这样一个时候,他怎么就慢了呢?
他几乎是跳起来的,酒洒了一多半儿在身上,酒杯却还是被他一下举过头顶,“步群愿随将主鞍前马后,虽死无憾。”
声音陆续响起,最后汇聚成一个,“我等愿随将主鞍前马后,虽死无憾。”
李破高高举起酒杯,他的声音不高,却回荡在众人的耳边,“好,众志成城,何愁大事不成?来,饮胜……”
此时,坐在后堂中的李碧,正在竖着耳朵倾听,至此,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心里也在赞着,自家夫君别看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但大事上做起来,却总能干净利落。
说的那些话,也仿如重锤,一下下都能敲在人的心坎上,连她在这里听着,都觉着热血沸腾,恨不能拔剑而起,斩个人来平平心气儿呢。
唯一让她有点担忧的是,她的亲族还在长安,若是他们在这里做出事来,可就要陷父亲于险地了。
当然,现在到也不用太过担心什么,只要谋划的好,叛军这样的字眼儿,还扣不到恒安镇军的头上。
如今的天下,可也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和心腹密谋,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呢。
她和丈夫远在云内,那些大人物的目光,还看不到这么远。
正想着,门口人影一闪,李春已经钻了进来,嘻嘻一笑道:“嫂嫂又在偷听,大哥知道了,可要不高兴呢。”
李碧是满头的黑线。
接着,门口脚步声响,红眼珠儿探了探头,也踏着那根本不像女人的沉重步子走了进来。
李碧撇了撇嘴角,她也觉着,家里有些太过阴盛阳衰了,一男一女,阴阳相合,那该多好……
这次宴饮,持续的时间可不短。
军将们在一起喝酒,消停不了,从开始时的压抑,到后来的慷慨激昂,再然后,就比较正常了。
你敬我,我敬你的,开始时还装模作样呢,等酒过三巡,这些家伙就一个个原形毕露了起来。
还好,李破一直在呢,不然的话,这些喝多了的家伙,不定就能在酒楼里,撸胳膊挽袖子,用拳头较量一下谁才是英雄好汉。
一直到日落西山,一个个喝的满脸通红的领兵校尉,才陆续出了八面楼,各自回窝去了。
李破回到后面,喝着李春端上来的热茶。
他到是没喝多少,只是身子有些疲乏而已,要知道,从云中草原回来,就诸事缠身,没个清净时候,让他多少有点疲惫。
而安抚住了军将们,还不能算完,之后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呢。
李破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又是个忙碌的冬天啊,只是不用挨冻了。
看着妻子晶亮的眼睛,无奈的放下茶碗嘟囔,“不用瞅了,你肯定在后面听了,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碧莞尔一笑,“夫君大才,能有什么错处?我只是觉得,夫君读书习字,长进的太快了些,封侯但在马上取,说的可真好。”
李破喝的有点多,被妻子一夸,略微得意的随口便道:“凭君莫话封侯事……功名但在马上取。”
七拼八凑的,还挺成句。
(晚上一章改到七点,以后都是这样,通知大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