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果不能上市融资,我们公司也拿不出这么大的资金量来收购云水镇的纺织厂,这一点,还请彭书记理解一二。”
郑英男轻轻说着,目光闪烁。
她显然误会彭远征不肯帮忙是因为上次丰泰集团提出“要求”引起了他的不满,但实际上这本就是两档子事,风马牛不相及。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丰泰纺织集团不提条件展开合作,彭远征也很难做。因为审批机关新老领导交替,这个时候插手进去,是一种忌讳。以冯家的身份和能量当然可以摆平这事儿,但冯老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冯伯涛要做这件事肯定要事先向老爷子汇报——百分百是要引起老爷子的反对和批评的。
“郑总,这不是一回事。真的,能帮我就帮了……而事实上,之前基本搞定了,只是突发状况,我们很难控制。我的意见,你们还是沉住气等,等他们新领导上任再说!”
彭远征的话说完,郑英男极其失望。她幽幽一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恳求、做工作,哪怕是以身相许,彭远征都是“滴水不漏”了。
郑英男失望而去,驱车回到公司,她的父亲郑丰泰一直焦躁不安地等候在公司办公大楼的大堂里。见郑英男进门,他腾腾腾走过去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沉声道,“英子,咋样?有戏没有?”
郑英男疲倦地摇了摇头,“爸,他不肯帮忙,说很难办。可能真是挺难办吧。”
郑丰泰浓眉一挑,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道,“英子,晚上让刘光去他家走一趟。说来也是,上一次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连个饭都没请……这一回,不能再失礼了。”
郑英男犹豫着,柳眉紧锁,轻轻道,“爸,这样合适吗?我觉得可能效果不大!”
“这世界上有不吃腥的猫吗?没有!打不倒,是因为份量不够!”郑丰泰冷冷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望着自己父亲大步流星而去的背影,郑英男脸色青红不定,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她跟彭远征虽然接触不多,但凭直觉,她觉得彭远征这样的人根本很难被“糖衣炮弹”轰破。
郑丰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把女婿刘光叫了过来。
“爸,您找我?”
“刘光,你晚上跑一趟彭远征家……”郑丰泰轻轻扣了扣桌面,压低声音道,“送一份重礼!”
“观水园那套小别墅,手续不是刚办妥吗?……”郑丰泰挥了挥手,“你去过户给他!如果他不方便,问清楚,过户给他的母亲也行!”
刘光大吃一惊,观水园是新安市新开发的一个高档别墅区,背靠观山、面临观水湖,整个观山森林公园都是其后花园,这样一套别墅,在这个年月也价值数十万——郑丰泰居然挥挥手,说送了就送了?
“爸,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彭远征这样的人,小打小闹他也看不上,目光别太短浅。只要能上市,舍出这几十万算什么?”郑丰泰缓缓闭上了眼睛,“你去办,无论如何,要把这个事儿办妥!”
刘光不敢再说什么,点头应是。
……
……
市委常委会上的激烈交锋继续,外人不得而知。只是市委办的一些干部感觉有些奇怪,这一次的常委会似乎开得时间太长了些,原本计划一个小时结束,但接近两个小时了,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市委小会议室里大门紧闭,里面烟雾缭绕。
一干常委的秘书们聚集在会议室外的小客厅里,抽烟打屁,焦急地等待着会议的结束。
突然,会议室的门砰地一声开了,几个秘书立即作鸟兽散,跑出去伺候各自的领导。
东方岩第一个走出来,神色沉稳,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旋即是市长周光力,周光力倒背着双手,淡然笑着,大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