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刘意映眼中的防备之色,白衣男子拱手笑道:“姑娘大可放心,这一路到雒水之滨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在下若想使坏,姑娘只要高声喊叫便可。”
听白衣男子这么一说,刘意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齐民风开化,男女之间只要守礼识仪,结伴外出也无人置喙。这白衣男子虽然是陌生之人,但却助了她两回,刘意映对他自然高看不少。再说了,他已经如此说了,如果自己再拒绝他,倒有些失礼了。
于是,刘意映仰起脸,对着他赧然一笑:“公子哪里话,我只是怕会给公子添麻烦。”
“姑娘多虑了。”白衣男子笑道,“我与姑娘虽只是萍水相逢,但相识亦是一场缘分。何来添麻烦之说?”
刘意映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便多谢公子了。”顿了顿,她又说道,“嗯,一会儿公子买河灯的钱,便由我出吧,以感谢公子相助之情。”
闻言,他轻笑出声,说道:“让姑娘破费了。”
“无事。”刘意映笑了笑,抬头望着他,又问道,“对了,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面容,所以,他的眼睛便显得特别明亮,像闪着光似的。
听到刘意映的话,白衣男子似乎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在下贱名,不值一提。”
闻言,她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说道:“公子不愿说?那便算了。”
看她面色有变,他默了片刻,又说道:“请姑娘谅解,如今在下确实不便相告姓名,日后有机会会告诉姑娘。”似乎怕她生气,他又道,“他日在下再为今日之事,向姑娘请罪。”
“不用!”刘意映摆了摆手,淡然一笑,说道,“公子说得对。既是萍水相逢,今晚一过,我们便再不相识,又何必详问姓名呢?”
白衣男子一怔,定定望着她,默不作声。
刘意映觉得此时的气氛好像有些尴尬,有些不好,便扯了个笑脸出来,对着白衣男子叫道:“后羿公子,我们这就去选河灯吧。”
“后羿公子?”白衣男子一愣。
刘意映指着他面上的面具,笑道:“公子不是戴着后羿的面具吗?不是后羿是谁?”
他含笑的声音响起:“那姑娘便是玄女了?”
“是!”刘意映干脆利落地应道。
冬雪在一旁举着手,说道:“那奴婢是麻姑。不过,奴婢脸上可没有麻子呢!”
“关麻子什么事?”刘意映一愣。
“麻姑不是脸上有麻子的姑娘吗?”冬雪应道。
她话音一落,刘意映与白衣公子一怔,然后相视大笑出声,先前那一丝丝的不快便化为烟云而去。
三人进了旁边的河灯铺,一人选了一盏河灯。刘意映选了一盏芙蓉灯,冬雪选的是梨花灯,而那白衣男子则选了一盏莲花灯。
冬雪去付钱的时候,才听那卖河灯的贩夫说,钱那白衣男子已经付过了。
刘意映听说一怔,跑上前来,对着他问道:“公子,不是说好由我送你河灯的吗?”
他用带笑的声音说道:“姑娘不必介怀。这河灯又不贵重,便由在下送给姑娘,做为中秋节的礼物吧。姑娘若真过意不去,一会儿在下看见喜欢的物件,再劳姑娘破费。”
刘意映思忖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公子若有喜欢的物件,可一定跟我说。”
“好。”他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愉悦。
“公子,那我们这就去雒水边放灯吧!”她转过脸,对着冬雪叫道,“冬雪,我们快走!”
“好。”冬雪应了一声,忙跟了上来。
白衣男子伸手从冬雪手里接过河灯,说道:“冬雪姑娘,让我来拿灯。你照顾好你家姑娘便是。”
冬雪仰头望着他甜甜一笑:“那就有劳公子了。”
他颔首不语。
刘意映也未再多说,与冬雪兴冲冲地往雒水边跑去,白衣男子快步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到了雒水边,河中已经放了不少河灯,有花鸟虫鱼,龟兔蛇蟹,游在河中,星星点点,犹如天上银河倾泻而下,极其壮观。
“冬雪,将灯拿来点上吧。”刘意映对着冬雪叫道,“我们也要放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