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先把大夫的事情放下不说,楼兰城外深夜的霜风,只怕也会让青云道长吃不消,让他的伤势更为加重。
青云道长救了慕容杰一命,慕容杰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现在青云道长有难,他自然也该舍命相助。
慕容杰心中纵有千万个问题,如今也只好暂时抛诸脑后,先帮青云道长找一个,能够供他静养的所在,以免伤势进一步加重。
慕容杰思前想后,突然间恍然大悟,他记得城北不远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家,平素里因城门关闭,没法及时赶回城里的人,都会到那个酒家去投诉,奶娘沈嫂曾带他去过几次,或许他该把青云道长,给送到那就家里去,不能让他在这里继续受尽风霜。
慕容杰想把酒家的事情,尽快告诉青云道长,可是无论任凭他怎么呼唤,青云道长似乎毫无觉察。
此刻青云道长,为了固守精元不失,已经进入了入定状态,就像藏刀冢内,修习奇经八脉的慕容杰,已然处于物我两忘的境界,对于身边所发生的事情,全然没有任何的感知能力。
慕容杰扯着嗓子喊了大半天,青云道长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慕容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总之,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将清明道长留在这里,慕容杰思前想后,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他要将清明道长,给背到城北的酒家去。
如果慕容杰是个壮年男子,这样的事情或许难不倒他,可慕容杰只是个七岁的孩童,身子骨又比同龄人更加瘦弱,想要背起高大威猛玉树临风的青云道长,这对慕容杰来说可并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说这个看似办法的办法,对于慕容杰而言似乎并非是个办法。
慕容杰连拖带拽,总送算是挪动了青云道长的身体,其实此时鸠摩罗什要肯帮忙,那么慕容杰无需耗费多大的气力。
只是鸠摩罗什巴不得,青云道长最好能死在这里,那可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于是任凭慕容杰胡作非为,从头至尾都无心插手。
慕容杰还真有一番毅力,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算是把青云道长,给生拉硬拽的拖到了酒家门外。
此时天色已经破晓,睡眼惺忪的店小二,慵懒的揉着眼睛,缓缓从门内走了出来。
一望无垠的旷野上,店小二一眼就看到了,汗流浃背的慕容杰,以及奄奄一息青云道长。
酒家里的店小二,通常全都是地地道道的势利眼,对于身份低微卑贱之人,他们从来视而不见,可对于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他们可谓是过目不忘。
店小二过去曾经见到过慕容杰,尽管他不知道慕容杰叫什么,究竟是哪家来的公子,可是从慕容杰以及奶娘沈嫂的服饰,以及出手阔绰的行为举止,都无不令人感到他的身份显赫。
此刻的慕容杰狼狈不堪,身上脏兮兮的邋里邋遢,可是店小二的独具慧眼,还是一眼就把慕容杰认了出来,他扯着嗓子向店里的老板大声喊道,今个儿一早就有贵客登门。
店里的娘老板一听是贵客,顿时就从门里窜了出来,从酒店的老板相比,这位老板娘似乎更会做生意。
只可惜老板娘刚出门一看,顿时就彻底的泄了气。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娃娃,身旁还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臭道士,这样的人又怎能说是什么贵客。
笑逐颜开老板娘,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似海,她拉长了脸对店小二大声责骂道:“牙酸口臭的臭小子,大清早的你在这里放什么黄腔,存心给老娘找茬是不是,你小子还想不想干了。”
看到老板娘如此气急败坏,店小二急忙上前解释,这小娃娃却有来头,并非是讨饭要钱小叫花。
听店小二这么细细一说,老板娘似乎也回想起来的,这小子的确来过他们的境界,而且当时还跟随这不少的随从和仆役。
这时候店老板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刚才他听到老板娘的喝骂之声,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特地赶过来瞧瞧,他这位大大咧咧的媳妇,可从没有一天让他省心。
老板见到酒家外,站着个邋里邋遢的娃娃,身边还躺着个不省人事的道士,心中不禁有些骇然失色,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同利欲熏心的老板娘,就这老板算是个老实本分之人。见到此情此景,他立刻让店小二帮助慕容杰,将青云道长抬入店内,并给他们立刻安排房间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等过些时候再说。
老板娘关心的只有钱,他才不管这些人的死活,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哪有不收钱就让人住店的道理,于是扯着嗓子要同店老板争出个你对我错。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小娃娃,以及奄奄一息的道士,店老板岂能将他们拒之门外,那岂不是天良丧尽自损阴德,早晚可是要遭报应的。
新老板不顾老板娘的阻拦,执意将慕容杰和青云道长收下,等店小二给他们安排的一处安静的房间,一切都等这昏迷不醒的道人醒过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