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一怔,这才勉强想起了还有这一回事,然而不论他怎么解释,洪眉都不会听了。
转过身,红色的睡裙裙摆甩出了个圆圆的弧度,洪眉转过身打开房间,房内一片黑暗,她便这么钻了进去。
“咔哒”一声,房门关紧。
高峰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心中心烦意乱,翻来覆去倒腾了许久,才勉强睡着。
隐约间,他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喘息之后,忽然暂停,随后莫名一笑,竟然唱起了儿歌。
女人的声音温柔,阴森,细腻,低沉,悠悠的儿歌扰了高峰整整一个暑假。
第三次发生怪异事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高一国庆,也就是云景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高峰回到家中度过国庆假期,头天晚上,高峰才刚吃完饭,父亲便牵着洪眉的手,喜悦地向高峰宣布一个好消息:
洪眉怀孕了。
夜色下,高峰的脸色有点苍白,他转过头,幽幽看着云景道:“我爸的话音刚落,我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家里就阿姨一个女人,但我可以确定,她当时正在喝汤,没有在笑。”
云景道:“那个笑声,只有你一个人听到。”
“对。”高峰道,“不仅是笑声,当天晚上,我还听到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声音,像是老鼠啃咬着家具,像是指甲挠抓着木板,又像是无名的虫子,在啃着骨头。
“一阵一阵的,非常刺耳,充斥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不论我走到家里的哪一个位置,我都能听到那个声音,但最大声的,还是来自于厨房……”
高峰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又一次在深夜爬起。
但这一次高峰有些害怕了,他没有立即下楼,而是来到了他父亲的房间,想要把他的父亲叫醒。
“不过我爸没醒,倒是把阿姨吵醒了,但奇怪的是,阿姨醒来之后,那个指甲挠抓的声音就没了。
“我不信邪,虽然阿姨一直骂骂咧咧的,但我还是坚持,楼下有东西。
“阿姨冷笑一声,拉着我一起下楼。
“楼下一片安静,别说有人了,连只虫子都没有,那挠抓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整个家安静得有些恐怖。
“无奈之下,我只好和阿姨一起回到楼上。”
高峰道:“第二天,阿姨生病了,发高烧,说胡话,甚至有点时候疯疯癫癫的,莫名其妙从床上跳起来,嘴里喊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
“我和我爸赶紧连夜将阿姨送去医院,但最终不仅没能把她治好,没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医生还对她进行了精神鉴定,确定她患有精神疾病,建议我们把她送去精神病院治疗。
“我爸当然不相信阿姨会在一夜之间发疯,便让我和他一起把阿姨带回家好好养着,也许过阵子阿姨就能恢复了。
“一开始我爸还想瞒着阿姨的情况,然而阿姨平日喜欢去村子里走动,这次生病的动静又这么大,最终还是没瞒住,很多人都跑来我们家查看阿姨的情况,最终大家一致认为,阿姨撞邪了。”
“撞邪?”云景扬眉。
“对。”高峰点了点头,“不过那个时候卢爷爷还在,最后是我爸拜托卢爷爷,卢爷爷出马帮阿姨驱邪的……”
高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卢爷爷是村里的老人,一直活到九十九岁才走,我记得小时候卢爷爷整天笑眯眯的,特别慈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然就不爱出门,每天都关在家里,和村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不好。很多人都说卢爷爷疯了,是个疯老头,不过当大家遇到大麻烦的时候,还是会去求卢爷爷。
“那一次,我爸跪在卢爷爷门口跪了两天,卢爷爷才开门答应的,但是帮阿姨驱完邪后不久,卢爷爷就过世了……”
云景顿时运用精神力,在村子里扫了一遍,确认村子里没有阴灵,也没什么人为的灵力残留,整个村子,只有高峰家里的那个法器,还蕴含着一丝灵气罢了。
“阿姨也是在那次醒来之后,彻底厌恶我的。她坚定地认为,厨房经常丢失的食物是我偷吃的,认为那天晚上我是故意拉她下楼,害她中邪的,平日里一些很偶然的事情,她也全推到我的身上。
“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相信她的话,但随着那些和阿姨交好的女人们都相信后,大家都对阿姨的话将信将疑起来,包括我爸也渐渐的,对阿姨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高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