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听到这个坏消息,郑文浅气得差点把手上的手炉给摔出去。
“娘子,那我们……”琼花在一边问道。
“听裴书年带来的消息,朱柳两家快要到了。我暂且等会。你俩去大门口等着,看那大房宴请摄政王和清河陈氏的酒席什么时候办完,摄政王和清河陈府的人离开后,我估摸着朱柳两家就该到了。现在,朱柳两家是碍于摄政王和清河陈氏的人在,还没过来。但是等他们都走了,朱柳两家耐不了多少时候的。我且等着,你们也去大门口等着。等他们的人都来了,我们再去库房那闹,闹就闹给朱柳两家看。我看经历了换亲,又来搬聘礼闹场一事,被朱柳两家当场逮到,这郑明微还想要嫁给谁?!”郑文浅端坐在矮足榻前,咬牙切齿道。
她的两个婢女收到娘子讯息,两人都应着娘子英明。
月见有武功底子,来回跑速度快,她就自告奋勇跑去了大门口盯梢,朱柳两家人何时到来,她好尽快回来通报娘子。
琼花就陪在自家娘子身边,静等。
这边锣鼓声声,紧张万分时,那边前厅,裴书年见心腹带来了郑九娘的回复,虽然嘴上不说多满意,眼角眉梢瞬时绽放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的点点情绪。
此时,拿到书函的他心情很好地拆开信件。
书函上面规规矩矩地用卫夫人小楷写着一小段字。
“妾之处境只有天晓得。如果有一天,我是裴八郞,裴八郞是我。不知裴八郞面对换亲,面对被抢聘礼,面对不慈主母阿爹,懦弱生母,一无人脉的情况下,裴八郞待如何做?九娘字。”
一字一句,是泣血的惆怅和绝望。
裴书年看着就沉默了。
是啊,如果他不是他,他也和郑家九娘同处一个境地,他会如何做?会如何做?
合上书信,裴书年好久都没有言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独自喝着闷酒。
彼时,昭王府待客的宴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宋辰仪喝得醉醺醺,总算知道要回府了。
他这一打道回府,昭王夫妇均松了一口气,忙不迭起身热情相送。
宋辰仪走后,清河陈氏等人也陆续离开。
这时,婢女春沉走到郑如骄身边,低语道:“娘子,朱柳两家的人都等在外面呢,这会该要进来了。”
“很好。之前你说郑明微刚又去库房搬郑九娘的聘礼了?郑九娘那怎么样?”宴会接近尾声,昭王府的下人正在收拾前厅,郑如骄和几个婢女一行也正准备离开前厅,回自家院子。
“九娘那今儿似乎没去闹。裴八郞那边应该早就通知了九娘朱柳两家一会就到。所以,九娘那也确实不必出手,只要等着朱柳两家自动上门闹,到时不就什么事都有说法了?”春沉面无表情地叙述道。
“嗯,是啊。我们也只要等在这里等着好戏开场喽。”郑如骄身子一转,这回不往桃夭院方向走去,只站在通往各大院子的中心回廊处,站着似乎在赏风景。
只有她的几个婢女知道,娘子这是在等闹事的来,等着一会看好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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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前厅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守在前厅探听消息的夏鱼慌慌张张跑过来,看见郑如骄就连忙摆手。
郑如骄不解。
夏鱼急了,更是急切地跑过来,慌忙奔跑太心急,她差点被一支伸到回廊内侧的梅花树枝给绊倒了。
看她这样,郑如骄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同时,自个走上前来,边责怪她不小心,边问道:“怎么了?累得你这么火急火燎的?”
夏鱼摇头罢手,好半天才说完整话道:“娘子,我们还是别去看了。柳家来了两个泼妇,一进门,那柳家二房的郭氏就让她带来的贴身老妪啪啪砸东西,昭王此刻因为去送摄政王,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王妃带人正在跟她们吵着呢。还有啊,那个柳家三娘,什么世家贵女,骂起人来,十足的泼辣货,娘子还是别去看了。”
“哎呀,她们来了。看样子是往库房去了。估计是得到明微县主搬聘礼,强占聘礼的消息,先去清点聘礼,然后再找王妃和明微县主算账了。”冬雁也在一旁诉说道。
“娘子,那我们还去吗?”春沉疑问道。
“去,怎么不去?秋落,赶紧的过去蔓草院通知九娘,人来了。今儿这一场有的闹了。”她又岂能不凑热闹。更何况看了郑明微李氏的笑话后,她也得适时帮忙呢,总不至于让朱柳两家来的人闹得太狠,损害了什么不应该的。
她自然要过去维持秩序去。
去,当然要去。
郑如骄的唇角浮起凉薄的笑意,跟在柳家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身后不远,跟着大房二房三房所有看热闹的仆人后面,奔向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