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远怕如实相告引起纪深谋伤心,便朗声道:“我叹气是因为酒太少了,喝的不痛快啊!”另外三人也有同感,凌天成说到:“酒逢知己千杯少,可咱们今天,每人喝的酒连百杯都不到,当真是没能尽兴。”
纪深谋笑了笑,摇头说到:“不然不然,人生快事,便是和三五知己饮酒谈天。既然有知己在旁,又何必去在乎酒多酒少呢。身外之物本就是可有可无的,诸位觉得呢?”大伙儿听他说的在理,纷纷表示赞同。纪深谋站起身来,摸索着朝亭外走了几步,他伸手折下一片竹叶,回身拱手道:“自古以来,酒乐就不分家,此时酒已尽欢,乐曲却还未闻听,这多少显得有些不美。小弟不才,用这片竹叶吹奏一曲,以贺咱们四人的有缘相识。”言罢将竹叶放在嘴边,吹奏出了一首节奏明快,欢乐祥和的乐曲来。众人听的如痴如醉,仿佛春风拂面,惬意极了。
就在众人沉醉在美妙音乐之中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轻诧声,接着,惊鸟飞上天际,簌簌地扑着翅膀,掀起一阵响声。曲声被这片响声一惊,霎时失去了韵味。众人觉得遗憾,但都察觉出有事发生,当下一个激灵,露出戒备神色。
竹林里忽地冲出了一道漆黑的身影,身形太快,刹那间就带起了一股劲风,隐约中只能看出来者黑衣蒙面,高矮胖瘦尽皆模糊。周铁心中暗暗吃惊,此人的轻功火候不赖,不知为何如此着急。
在离这黑人几丈远的地方还有一红一粉两道身影追着那黑衣人一路狂奔。那黑衣人足下发力,与身后的两道身影距离越拉越大,七步之后,已至竹林边缘,他双足在地上用力一蹬,形如一只巨鸟,竟似要直插云霄而去。后面的两道身影见此,心知追赶不上,气急败坏地大声喝道:“小贼休走!还我宝剑!”
凌天成听这么一说,心中敞亮,迅速解下了身上的铁胎长弓,拉弓搭弦,朗声道:“贼子休走,看箭!”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过,一支利箭疾射向那黑衣人的后心。黑衣人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向左一避,躲过了来箭,但身形一阻,去势便慢了下来。
凌天成不待对手喘气,“嗖嗖嗖”的连射五箭,拉弓射箭之间,竟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五箭射出,他足下竟也不停,待到那黑衣人躲开第五箭的时候,凌天成已赶到了他身前。那黑衣人被六箭之威一阻,无从借力,身形缓缓落下。目光望向凌天成时,后者也正好整以暇地瞧着他,此时的周铁早已踏上几步,在那黑衣人身后站定,二人一前一后,封住他的去路。黑衣人黑纱蒙面,看不清长相。但身材矮小,一双绿豆小眼咕噜的转个不停,竟像是一只大老鼠。
一红一粉两个身影,此时才赶了上来。众人这才看清,竟是两个姑娘。红衣的女子年纪稍长,约摸十七八的样子,粉衣少女年纪在十四五岁。二女子都是猿臂蜂腰,身材高挑,容颜秀丽,楚楚动人。粉衣少女柳眉倒竖,厉声喝道:“小贼!还不把我们宝剑还来!”众人经她这么一说,仔细打量,才看清那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柄宝剑。宝剑通体黝黑,黑中又泛着一点红光,剑柄上缠着的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初看之下便已知此剑并非凡品。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将宝剑像腰带般别在腰间,众人惊呼,这竟是一把软剑。
南怀远拱手问到:“二位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趁阿姐不备,抢了她的宝剑。又想用强轻薄我俩。他战我们二人不过,便……”年纪稍小一些的粉衣姑娘,说到这气得直跺足,她脸上涨得通红,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气愤。“他轻功比我们好些,我们险些让他走脱了。”
凌天成望着那黑衣人,冷冷说到:“男子汉大丈夫,竟不知廉耻,干下这么些不要脸的事,端的叫人齿冷!”黑衣人鼻中哼了一声,身形一晃,双脚如旋风般朝凌天成下盘扫去。
凌天成早料到他会猝起发难,当下变招,双手顺势握弓一格,黑衣人的双脚全踢在了铁弓上。只听凌天成大喝一声:“去!”,将弓向身前一推,黑衣人顿时向后掠去。那黑衣人左一摇右一晃,踉踉跄跄却并不摔倒,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稳住了身形,足不点地,再向凌天成攻了过来。凌天成以长弓为轴,撑起身子,一脚踢出,正对上来人的飞腿。双脚相交,黑衣人向后退了三步,而凌天成只是身形晃了晃便拿桩站定。
黑衣人眼里露出一丝惊讶,眼中凶光慢慢散去,语气也转为客气,拱手说到:“阁下箭法通神,腿上功夫更是一流,想必便是‘大漠神箭’凌天成吧!”声音低沉沙哑,毫无平仄起伏,活像一个活死人。那人顿了一顿,又说到:“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如就此别过,他朝也好相见!”凌天成打了个哈哈,道:“兄台眼神不错,既是如此,你留下手中的宝剑,再给二位姑娘赔个不是,我便不与你为难。”
黑衣人听了这话怒道:“我敬你三分,你却不识抬举,当真以为我怕了你吗?”凌天成冷笑道:“废话少说,要不就照我说的话做,要不就在拳脚上胜过我,想三言两语就僵住我凌天成,你是痴心妄想。”黑衣人解下腰间宝剑,提剑在手,捏了个剑诀,恶狠狠地道:“那就试试吧!”凌天成将长弓一扬,正要动手,南怀远嚷道:“凌大哥稍侯,我来战他!”他接过周铁递来的长剑,步履沉稳的走入战阵之中,他所提宝剑长约四尺,剑身白如冰雪,光可鉴物,犹如一匹白练,更似下界神兵,遗世独立。黑衣人见状,目中顿露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