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子那晚是喝多了,不愿回家,免得耳根子不清静。”
“……”
两个守城卒说着玩笑话,引来不少行人驻足聆听,行人听完,都是哈哈大笑。
守城卒子瞪了旁人一眼,呼喝一阵,挥舞着长矛将行人驱散,复又自顾自地开着玩笑。二人正说着,官道上扬起了一阵尘土,守城卒抬眼远眺,不由地‘咦’了一声!
只见官道上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紫袍的骑士,骑着一匹黄马疾驰而来,背上一张铁胎弓更添英武之气。他的骑术十分了得,并不宽敞的的官道,行人不少,更有赶货的大车横亘其中。那骑士打马驰骋,马蹄竟没踢到一个行人,马身也未撞倒一件货物,风驰电掣之间已到城门前。紫衣骑士翻身下马,向两位守城卒倾了倾身子,客气地问:“二位大哥,请问仙鹤酒楼怎么走?”声音低沉豪迈,如鸣战鼓。一位守城卒指着城内说道:“看见前面的冯老才铁匠铺了吗?到那右拐,走到街底再左拐,那街的第二间铺面写的清楚着呢!”紫袍骑士道了声谢,朝城内走去,那马也不用叫唤,慢悠悠地跟在那骑士身后。城门的两名兵卒望着远去的紫袍骑士,悄声议论起来。
“喂喂!你看这人是什么来头,若是江湖人士可得报府尹大人知晓。你看像不?”
“应该是跑江湖的没错,咱们赶紧去告诉杨府尹。最近滇地到处都是打架抢地盘的事,若是当地帮会邀来助拳的人,咱们隐瞒不报可就惨了。走走走,赶紧去。”
“走!”
紫袍骑士依指引走到仙鹤酒楼前,只听见酒楼里传来一阵谈话声甚是有趣。
“周大哥,你不行了,你看,你才喝了几坛子酒就要醉了,趁早认输吧!免得丢人”这话音中,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嫩气。
只听另一个较为成熟的声音说:“胡说!你哥哥我就算再喝上十几坛也不会醉!你这叫门缝里瞧人,在哥哥看来,醉的是你。连我是不是喝醉都会瞧错,真是醉得一塌糊涂了。”听这人说话的口气,似乎也带有几分醉意。
紫袍骑士听到这,心中微微一笑,他暗道:“没想到在这竟能碰上同道中人。他们说话如此有趣,若能和他们痛饮一番,必是快事一桩。”想到这,紫袍骑士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谈话之人是谁,他掀开门帘,走进店来,首先见到的是十数个酒坛,歪歪斜斜地放在地上。
顺着酒坛向上看,一个衣服华贵,公子哥模样的俊俏少年正提着酒坛自顾自斟酒,看他的模样,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坐他对面的男子年纪稍长,一身青衣,眉目间神色刚毅,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盯着那酒坛,露出认真而专注的神情,只听他急道:“满了……别洒出来。”紫袍骑士见那男子对酒痴迷至此,嘴角不由地露出了笑意。他找了张大桌坐下,对迎上来的小二道:“上两坛果子酒,再置些小菜。
”小二陪笑道:“客官,可真不好意思,菜蔬管够,可这酒嘛……本店的库藏,被这两位客官喝光了。”说着,小二手指了指那两个年轻人。
紫袍骑士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笑着说道:“不妨事!新酒酿好还需几天?”“要等到七天以后了!”小二答道。
“凌某就守店待酒,等上几日。”说着,紫袍骑士站起身来,向那白发苍苍的掌柜要了一间房。听他将‘守株待兔’说成了‘守店待酒’,邻桌的青衣男子微醺的眉眼中露出了笑意,他掂了掂身旁的酒坛,“幸好!还有一坛。”青衣男子心中暗喜。
“客官楼上请,咱们这除了这一楼的大堂和二楼的雅阁,剩下的都是客房。房间宽敞舒适,包您满意。”小二当前引路,紫袍汉子随着他朝楼上走去。就在这时,那青衣男子拍手大笑,已是站起身来了。紫袍骑士和店小二,听见笑声,都止住了脚步。
青衣男子笑瞧着二人,“好一个守店待酒,说得再合适不过了,想必兄弟也是好酒之人,这里还有一坛果子酒,送与你啦!”说着,也不理身边那华服少年气鼓鼓的样子,将一坛子果子酒扔了过来,紫衣骑士随手一接,酒坛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手上,酒坛中的酒甚满,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紫袍骑士也不客气,端起酒坛就一饮而尽,他随即向青衣男子抱拳谢过,便跟着小二上楼去了。华服少年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来日新酒酿好,记得要加倍还我……”
那华服少年朝青衣男子撅了撅嘴,埋怨道:“周大哥,周铁!你可真有气魄啊!我肚子里的酒虫都还没有喂饱,你却把酒给别人喝了,哼!”
青衣男子摇头失笑,“这人也是好酒之人,想必被自己肚子里的酒虫馋得够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故你哥哥我才做个好人。急人之所急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华服少年依旧撅着个嘴,也不答话。他朝小二招了招手,将一锭白灿灿的银子递了过去。那小二拿着银子,千恩万谢,喜笑颜开地跑开了。华服少年瞧小二的高兴模样,心里的不痛快去了大半,转而对青衣男子说道:“算我说不过你,左右无酒,咱们也吃饱了,各自回房休息吧。”青衣男子点头道:“嗯!下次有酒咱们再喝个痛快。”
这话说得华服少年眉开眼笑,他搂着青衣男子的肩膀并肩子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