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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裸泳桑干河 醉酒农家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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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计划午饭回家吃。曹师傅担心天黑前打麦子完不成。就让媳妇回家做饭送來。这样就省去了回家吃饭耽搁在來回路上的时间。大家顶着烈日炎炎。挥舞木棒。敲打着麦场。张寅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流到眼里的汗水。到宝忠大汗淋漓。汗水已经湿透了身上的白底蓝色条纹背心。他朝着张寅撇撇嘴做了个鬼脸。张寅环顾四周。近处几个麦场上都三五成群地积聚着一些人。都是挥舞木棒汗流浃背地做着同一个动作。张寅突然感到这也许是一个伟大的文化奇观呢。可悲吗。可怜吗。不。这是一群顽强的生命。古朴愚拙而真实。是他们的倔强和坚持让他们得以生存和延续。世世代代。生生息息。

午饭是烙饼和炒茄子辣椒。曹师傅的老婆提了一壶水。大家在麦场边的一棵大杨树下吃饭。烙饼就菜喝水。大家吃得满嘴喷香。吃完饭稍微休息。大家又挥舞木棒猛敲起來。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敲打完毕。开始扬场了。曹师傅用铁叉子把麦秸收在一边。老张用扫帚把麦籽敛在一堆。曹师傅的弟弟拿着一个簸箕站在麦堆旁。做好扬场的姿势。他首先观察了一下风向。然后俯身撮了一簸箕麦籽高高举过肩头。让麦籽慢慢流下來落在地上。张寅说:“你们就这么扬场呀。这样只能把麦壳分出去。却不能把小石子分出去。”曹师傅说:“俺们这里都是这样。都是这样。赶紧扬吧。天不早了。”

张寅无奈地摇摇头。他想起了自己家乡扬场的情景。扬场时一般最少三个人。一个人用木锹从麦籽堆上敛起麦籽往簸箕里倒。一人用俩手端着簸箕用力向空中扬去。麦籽在空中形成一条美丽的弧线。小石子被甩出去最远。麦壳子碎麦秸被甩出去最近。麦籽则在小石子和麦壳子碎麦秸之间。有些麦壳子碎麦秸虽然也在中间。但由于它比麦籽较轻。所以会落在麦籽的表层上。另一个人则拿着木耙子轻轻地把麦籽表层的麦壳子碎麦秸除去。这样。中间大部分麦籽被分离出來。非常干净。把剩下的两端分别积聚起來。用簸箕慢慢地抖一遍。这正像这里的人们扬场。这里的扬场不叫扬场。准确的讲叫抖麦子。这样既费时费力。效果又差。麦籽里的沙土很多。磨出來的面自然就差。吃起來口感很糟糕。他们只知道当地的面粉不如外地的面粉好。却不知道是差在了打麦子扬场这个环节。当然。收割时用镰刀割和用手拔也有一定原因。

天黑前终于把麦子打完了。曹师傅拿來三个布袋子。装满了俩布袋子和一半袋子。用杆秤一量。27斤。曹师傅又咧开了豁牙大嘴嘿嘿嘿地笑了。他觉得今年的收成不错。这样说:“八分地打二百多斤不算多呀。我们那里一亩地能打六七百斤哩。”曹师傅说:“你就吹吧。我们这里最多一亩地才打四百來斤。”张寅知道曹师傅的脾气。也不再和他抬杠了。

晚上。曹师傅从商店买了几瓶罐头。叫媳妇炒了个鸡蛋。算是有了下酒菜。拿出一瓶北方烧酒。曹师傅的弟弟又回家拿了几块腌萝卜。老张说要回去。曹师傅说啥也不让走。于是五个人围着炕桌喝了起來。老张是单位的推销员。闯南走北应酬多。很能喝酒。曹师傅和他弟弟沒什么酒量。一盅下去就脸红脖子粗。宝忠原來不敢喝。老张说:“沒事。喝点解解乏吧。”谁知这一喝竟与张寅飚上了。不一会两个人都喝多了。宝忠又唱又笑。大声唱起了古装戏。张寅喝多了竟嚎啕大哭起來。他到院子外解手时。一头栽倒在地。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醒來时才发现自己竟在院外草地上睡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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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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