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离歌走的速度并不快,暗夜快速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便轻松地跟上了。
手上使了一点灵力,那原本暗夜拿着的那件外套自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箫离歌的肩头,替她挡去了些夜风。
“谢谢。”箫离歌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没有拒绝暗夜的好意,紧了紧那件衣服,继续往回走去。
暗夜也是沉默不语。他当然猜得到箫离歌为何心事重重。
除了莫子非,似乎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了。这么想着,他心里便止不住地有些气恼,但看看箫离歌的侧脸,那股不知名的闷气又无处发泄,只好憋在心里。
而另一边的傲梅山庄,山庄内的气氛有些紧张。虽然是老夫人跟夏葵的葬礼刚举办完,但是山庄内一点也没有任何忧伤的气氛,只有紧张。
为何紧张?
老夫人死后,莫子非动用了死士彻底地把整个山庄的老夫人的残余势力给全部清除。而大战之日即将来到,山庄内每只僵尸都在做着自己的准备工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深夜,月光明朗,星光微有些弱。
莫子非站在打开的窗子边,一只手撑着窗沿,望着远处的明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想念箫离歌,可是他不能去看箫离歌。大战即将到来,若成了,那么,日后便是顺顺利利地一统光界。若是不成……他必然是不能够再活着,那时候,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会被敌方或杀或拘押。
箫离歌理论上来说算是被逐出了山庄,跟他莫子非现在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所以万一若是这一仗败了,他也不会连累到箫离歌。
所以他不能去看她,就算想她想到了眼睛一合上就是她的一颦一笑,他也要强憋着。
门外响起三下敲门声,以卿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些小酒小菜。门没有关,以卿还是象征性地敲了门。
“进来吧。”莫子非头也没有回便知道是以卿,他收回看着明月的目光,转过身来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晚了,你不好好养精蓄锐去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莫子非的语气里颇有些责怪的意味,那分责怪却没有到达眼底。
这个名义上是他手下的人,实际上已经成了他身子里不能分割的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了。试问谁又会真正地责怪自己的手臂呢?
“我跟您一样,有所思念,无奈不能相见,所以……”以卿故意低头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想要跟非少您一起借酒消愁。”
以卿说着,把托盘放到了暗红色的月牙形桌子上,招了招手,示意莫子非过来,自己自顾自先在月牙桌旁坐下了。
大战即将来临,这些繁琐的礼节,以卿刻意忽略了。
大丈夫就应该不拘小节不是吗?
“我这是不得不这样做,你又是为何?”莫子非也毫不在意这些礼节,走过去在以卿的对面坐下。
以卿苦笑了一声,拿起酒壶给莫子非斟满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了酒。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属下跟您不一样,不能做到两者兼顾。所以,属下只能选择伴您左右。”
说完,他一仰头,一杯酒一滴不剩地全部喝下。
莫子非也仰头喝下一杯酒,这次是他给以卿斟酒了。
“你可以等到战后,跟璎珞那丫头好好谈谈,那丫头我知道,性子单纯,对你应该也有不错的印象。战后,她若是不答应你,本少去说说便是。”
以卿摇摇头,对上莫子非的眼眸子说道:“是我自己放弃的,不关她的事。您不用再说,也请不要插手这件事。”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
两个人的酒量都不错,喝了许久都还是眼神清醒。
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这话说的果然不错。莫子非重重叹了口气:“你我此生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难,我莫子非敬你一杯酒!”
以卿举起酒杯道:“能为非少效力,是我以卿此生最大的荣幸!”
这最后一杯酒下肚,两人的关系倒是更近了一层。
要告辞的时候,以卿走出了门槛,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怎么了?”莫子非已经脱下了外套,准备上榻休息了。见到以卿回来,又穿回了外套。
以卿上前几步,跟之前随意的样子判若两人,在莫子非面前单膝下跪:“属下要出庄醒醒酒,不知道您需不需要我帮您带点什么给……您心心念念的夫人。”
莫子非禁不住笑出声来。
“好一个以卿,简直是成了本少肚子里的蛔虫了。你等着!”说着,莫子非走向桌案旁边,举起毛笔,在白纸上落下几个潇洒的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