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不停地下着大雨,电闪雷鸣,她害怕地蜷缩在被子里,小声哭泣,有那么一小会,她哭着哭着,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母亲。
母亲头发凌乱,眼睛暗淡无光,如死人一般,穿着件白衣,却满身血痕,肚子上还有个冒血的大窟窿,一步步朝她走来。
母亲找她索命来了。她不停地颤抖着、尖叫着。她很恐惧,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惧怕自己的母亲向她索命,这是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而他狠心的阿爹,就一直站在门外,无论她如何尖叫,阿爹都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站在风雨中。
他对不起妻子阿音,更对不起女儿,但他选择了她,便不得不对她狠心。
有那么一刻,阿爹想冲进去保护她,安慰她。不过他想起了她死去母亲——阿音,为了他逆天改命的野心,他已付出了最爱他之人,还有什么,他不能付出?
那一年,小司幽十一岁,只比小白民大一岁。
这样一个从小被溺爱的小皇子,本该娇生惯养,却因他父母教导有方,十一岁大便十分懂事,但太懂事并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像他那样长得人见人爱太懂事的小男孩,招蜂引蝶的花儿有时候无须太成熟,他才十一岁大,便因太懂事,保护安慰过太多女孩,成了太多女孩心中念想。
他爹年轻时给了太多姑娘幻想,这一点他不仅继承,而且发扬光大,十一岁便成了太多姑娘的念想。
夜风凄凉,桃花树下,白民埋着头,小声哭泣。
“白民弟弟,不要哭了,我娘说男孩子哭得话,女孩子会笑话的。”她身旁坐着的小司幽,扯了扯她的衣袖,耐心地安慰道。
小白民抬头,哭红的一双眼正对上小司幽那双漂亮大眼睛,他是她的表哥,她不该把他,和那些坏孩子想到一起,她哭着说,“司幽哥哥,我没娘亲,我从小便没娘亲,他们说,我的娘亲,从我出生,便被我克死了!”
那一夜,夜风凄凉,小白民将她童年的痛苦和无奈,一一告诉了小司幽,但这些,都是她狠心的阿爹让她记得的,她不记得一件更痛苦的事,是她其实是个女孩。
她是个女孩,从小被阿爹以男孩养大,六岁那年,她狠心的阿爹,为让她一段时间内做个真的男孩,将她泡在个大药缸里。
整整十五天,她每天泡在个大药缸里,她的身体每个时辰都在一点点变化,而她,六岁便要每个时辰,忍受着这种身体变化产生的巨大的痛苦。
期间,她有好几次晕厥过去,醒来每每见到的,是阿爹一张冷冷的脸,这点苦都受不了,你还,如何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