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的树皮上有个利器刻的符号,手劲很大,刻得非常深,可以明显看到树皮下新鲜的树干,是才刻上去的。这是个卡通水冰月头像,粗简得很,但林涓喜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心里猜到了七八分,这是表哥留下的。
当年林涓喜给外公刘河生的桃木剑上刻了个水冰月,刘河生勃然大怒,家里人都知道这事,刘花程为此取笑了林涓喜,她就偷偷在舅舅的寒假作业本上画了个水冰月,被大人发现了,刘逸宸怕表妹再挨骂,就谎称是自己画的。
这个卡通形象在他们三人之间几乎已经是典故了。
刘花程早已经过来,他一看之下也是大吃一惊,长睫毛花蝴蝶般闪动了几下:“天哪!这是逸宸那小子留下来的!涓喜,你读书多,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林涓喜心想这和读书没关系呀!这么想着,脑子里琢磨着,刘花程也在冥思苦想,他搔了搔脑袋,本来就乱的头发更乱了,看得林涓喜的心也愈发乱糟糟。
她突然想到了一点。
“二舅,表哥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符号?刻个字不是更直观吗?我觉得,他只想让咱俩知道这个信息。”林涓喜压低了声音,“恐怕这附近有不怀好意的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这样啊——但问题是,这符号什么意思呢?”
林涓喜想了想,说:“算了,咱们先吃点儿东西,都七点多了。”
她取出饼干和水,两人吃起来,边吃边瞅那棵树,心里琢磨着。
刘花程“嗯”了一声,放下手里饼干。
“怎么了,二舅?”
“昨晚上,我和逸宸躺床上瞅着这树,他说,如果偷情倒可以借这树,直接潜到香闺里面。”
林涓喜皱眉,他这脑子一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蓦然,她恍悟了:“你的意思是……”
“对,咱们也爬树上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说干就干,爬树是刘花程小时候常干的事儿,况且这棵银杏距离窗子极近,有几支粗壮的树杈触、手可及,他很轻松地爬了上去,然后来拉林涓喜,她根本不用人拉,两下子爬上去,敏捷地像个猴子,刘花程惊叹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会爬树。”
树上什么都没有,他俩不甘心,细细地察看每一株树杈,还爬到树顶极目四望,红日初升,春山苍茫,景色美不胜收,不过,真没什么异常之处。
刘花程像个猴子一样蹲在树杈上,手遮凉棚:“逸宸是想告诉咱们,蹲这儿看风景角度好吗?”
“算了,咱们还是下来再说吧!”
舅甥俩人坐在床沿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
林涓喜将杯子递给刘花程:“二舅,给我到楼底下倒点儿水去。”
“懒死你!”刘花程骂了句,拿着水杯下楼了。
十分钟过去了,刘花程还没回来,林涓喜渐渐不安起来,正要下楼去找舅舅,门开了,刘花程拿着水杯走进来,一脸严肃。
“涓喜,我刚才发现了这个东西。”
他将水杯放桌上,从牛仔裤里抽出张照片。
林涓喜打趣一句缓解焦虑的神经:“什么宝贵东西值得放内裤里?”
“滚!我这几个口袋都是假的,好不容易才偷出来,吓得什么似的,往腰里一插就赶紧溜了。”
原来,刘花程去客厅倒水,发现桌子玻璃板下面夹了张照片,一看之下觉得不对劲,房东小孩在旁边写作业,他便在外面蹲点,等那孩子出去尿尿了,趁机潜入房里,偷走了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