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敢让方慕认错?不,他不敢。他要是让方慕说出道歉认错的话语来,以后哪还会有好日子过!!于是他赶忙打断了方慕的言语,将姿态放得特别低,他道:“怎么会事恩公的错?!怪只怪单通眼拙,这才闹出了这么一场笑话,还望叔宝哥哥和恩公见谅!”
说完他朝秦琼和方慕拱了拱手,待二人回礼之后,单雄信开玩笑道:“也是万幸,盈盈现下不在庄内,不然以她的脾性,若是知道此事,定会——”
“定会如何?”巧得很,单雄信说那番话的时候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走进了大厅。她身量尚未长成,浑身带着一团娇俏活泼之气,双眸灵动澄澈,琼鼻挺翘,唇色鲜嫩,肤白似雪,活脱脱的美人儿模样。她手里拿着一把约一米长的宝剑,大红色的剑穗随着她前行的步伐轻摆。
不信神佛的单雄信决定晚上烧香拜拜,今天简直太邪门了!!
单母到底是亲娘,见不得单雄信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窘状,忙开口帮着解围。她朝单盈盈招了招手,将她叫过来同秦琼与方慕见礼。在介绍方慕的时候,单母特地点出她是单家大哥的救命恩人,介绍完,单母还轻轻拍了拍单盈盈的手臂。
她这是怕闺女犯毛病!也是心累,儿子女儿都这么让人操心!
也不知是单母的提醒起了作用,还是单盈盈与方慕极为投缘,反正两人坐到一处后相处的极好。等接风宴结束后,单盈盈也不叫方慕回她暂住的院子,直说晚上要同方慕讲些悄悄话。
单雄信望着方慕与盈盈远去的身影,蒲扇似的大掌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他心疼,心疼自己……那么眼瘸的小妹都只用两人一眼就瞧出了恩公是女儿身,他却没有!!
秦琼和方慕本想第二天便向单母和单雄信等人辞行,怎奈单家太过热情,硬生生的将他们多留了四五日,最后还是秦琼搬出家中的宁氏才总算是说服了单家人。单家什么最多,银钱最多,所以特别土豪的为秦琼的黄骠马打了一副镏金鞍辔并踏镫,而后又赠了好些盘缠。秦琼与方慕本不想接受的,不过还是推辞不过,最终只得拿了。
他们四人策马疾驰,到天色渐暗之时赶到了一处名叫角林镇的地方,他们就在这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投宿。用晚膳之时,方慕瞧见来伺候的店小二眉眼间似有异色,便生了提防之心。上楼去的时候她同秦琼、程一郎和翠云都提了,叫他们夜晚睡觉之时经心些。
方慕他们都以为掌柜的和店小二是想要劫财,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坑,居然诬陷他们是劫财的响马,仗着人多势众又设了机关,把他们四个绑了送到了府衙。
潞州的蔡知府一听说有人捉拿了一伙响马强盗,赶忙升堂。他见到秦琼之时很是吃了一惊,问道:“你不是齐州的那个捕盗都头么?因何做了响马?”
秦琼自然是不认的,不过蔡知府一口咬定秦琼狡辩,不由分说便叫人打他四十大板,看他那样子似并不想将案子审个清楚明白,倒像是急于结案的模样。
“知府大人,为何不听我等的辩解再下论断?”方慕怎能眼见着兄长受难,她扑到秦琼身旁,努力用身子护住他,高声喊道。她见蔡知府那副嘴脸着实可恨,心里的火气便有些压不住,她冷声道:“知府大人是要屈打成招不成?”
蔡知府有一瞬间的惊慌,平复下来后更变本加厉的叫嚷道:“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拖下去,不是兄弟情深吗?每个人都赏他们五十大板!”
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衙役们刚要拖着秦琼和方慕下去,就听后堂处传来一阵哭嚎声,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一中年妇人扶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走到了大堂之上,中气十足的喊声便是从老太太口中发出来的。她一边哭叫着一边上前去捶打蔡知府,她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敢对救命恩人下毒手,你就不怕遭天谴啊你!!”
“娘,你干嘛呢!这里是大堂,别闹,快回去歇着吧!”蔡知府虽说脑子不太好使,但是个孝顺孩子,此番被母亲追打丢了面子也没恼羞成怒的对老娘发泄。
“胡闹?我看你是胡闹才是,没脑子当什么官,审什么案子!”老太太追着蔡知府跑了几圈,脸不红气不喘的,指着蔡知府的鼻子教训道:“恩公会当响马?也是笑话!就凭她那手医术,要多少银子赚不到,用得着去当响马强盗!!当初她给你老娘看好眼疾,我拿一千两银子去酬谢人家都没收!”
说完这番话,老太太也懒得再搭理蔡知府了,而是转身到方慕身边,就要屈膝跪下。她道:“都是老身没教好儿子,害恩公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