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没有开口,那宋姨妈竟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了。
皇帝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冷冷的盯着宋姨妈,“你不是说你看的真切吗?解药呢?”
宋姨妈心中万般疑惑,明明那解药是她藏过去的,而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方才跟着沈华宇夫妇赶过来的时候,她还特意去查验的,绝对就藏在沈瑶光的闺房中。这前后没过多久,怎么东西就不见了?
她虽然想不通,可是也不敢再如方才那般放肆,忙俯下身子,诚惶诚恐的回道:“皇上,民妇确实看的真切。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官爷们没能看的清楚。”
她这话明白着就是在说那些侍卫搜查不仔细。
皇帝倒不在意,那领头过去搜查的人可就不乐意了,当下拱手道:“皇上,属下等按照皇上的吩咐,一寸一寸的查看的,如有漏掉什么地方,属下万死不辞!”
皇帝自然相信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这些禁卫军,摆了摆手,“罢了,你且去一旁候着。”转而也不理会宋姨妈,直接向沈瑶光道:“东西虽然没有搜到,但是这并不能洗脱你的罪名。说不定,你早就毁掉证据了。”
沈瑶光并不辩解。她知道没有真凭实据摆在皇帝面前,或者说,不能将轩辕夜救活,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所以,她压根儿就不打算辩解。
那宋姨妈虽有心要陷害沈瑶光,可是事到如今,事情已经脱离了他们原来的计划,她知道多说无益,干脆也不说了。好在,皇帝到底还是怀疑沈瑶光的。
剩下的沈华宇,沈夫人,皇后倒是想帮着求情,可是见皇帝的面色阴沉可怖,也不敢贸然开口。所以,一时偌大的地方,数十个人跪的跪,站的站,却没一点声音,静谧的近乎诡异。
忽然传话的小太监进来,“启禀皇上,宝华寺的小沙弥在外求见,说是他们家方丈有话带给皇上。”
“方丈?”皇帝很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那宝华寺的方丈自从他登基开始已经十余个年头了,任他用尽任何方法,从来对他据而不见。今日这吹得是什么风啊?
不过他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多问,只叫那传话的小太监快快请了那小沙弥进来。
小太监出去之后,皇后倒是没忍住,“皇上,您看那大和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皇帝却不说话。
不一会儿小太监引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走了进来,沈瑶光自听说宝华寺方丈的名号时便收敛了心神,见了那小沙弥便一眼认出了,正是当日她去宝华寺时引着她去见方丈的小沙弥。
那小沙弥进门也见着她了,不过见了却如没见一样,好似根本就不记得沈瑶光这个人了。他径自走到皇帝面前,也不行跪拜之礼,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奉方丈师父之命前来拜见皇帝陛下。方丈师父有话让小僧转告皇帝陛下。方丈师父说,文亲王此番劫难在劫难逃,不过与首府一家人却并无关系。皇帝陛下若要救文亲王,只需出了文亲王府的大门,一路往西去,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到了地方,找到解药。”
皇帝心中虽然对那方丈不甚满意,可是那方丈盛名在外,他若能得那方丈青眼,与他来说也是好事。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每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下次依然找机会去宝华寺的原因。
此番那方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主动来找他,说了这番话。他虽不知道那人到底什么意思,可是世人都传他道行高深,既然这么说,想必不是空穴来风。何况,那方丈也根本没有必要骗着他玩。
再说了,就算方丈真的是骗他的,他也得心甘情愿被他骗,一来说不定真能救好轩辕夜,二来他唯有顺着方丈的意思了,往后才有机会与方丈有往来。
盘算了一番之后,皇帝脸上的怒意竟然收了起来,和颜悦色的笑道:“有劳小师傅了。回去替朕好好谢过方丈大师。”
小沙弥不卑不亢的应承了,又道:“方丈师父还说,皇帝陛下一定要亲自去才行。此行看似简单,可关系的不止是文亲王的性命,还关系到皇后娘娘。所以皇帝陛下切莫让别人代劳才是。方丈师父还说了,此番叫我过来传话并无它意,只是不愿叫文亲王这般栋梁之才叫奸人给害了。皇帝陛下不必言谢,只要救了文亲王也救皇后娘娘便是了。”
说完那小沙弥也不等皇帝有所反应,径自去了。
余下的人心中惶惶不安,又有些不敢相信。毕竟那小沙弥说的话无凭无据,而且还无端的又扯上了皇后娘娘,实在是有点危言耸听。
可是皇后的脸色惨白,抓着皇帝的衣服的手竟微微的在颤抖,“皇上,那小和尚为什么说臣妾也有性命之忧啊?”
皇帝心中当然也疑惑,他们这种身在高位的人往往比寻常人更在意这些无凭无据的说法。何况他之前就做好决定一定要走这一遭的,所以当下安慰了皇后,就下令出门往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