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经染红仙儿的半侧肩膀,看样子中枪已有几个小时,伤口周围的血都开始凝固了。季颜的脸颊抽搐下,立即将她拉进客厅,急忙翻出医药箱。拿出镊子,止血钳等一些取子弹用的专业器具。整个过程,他都紧绷着脸,怒火随时都会暴发一样。
仙儿咬紧牙,处理这样的枪伤,对她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季颜一切准备妥当,看一眼她,“我要剪掉你的衣服。”
“嗯。”仙儿只是点头。
他眯紧眸,用剪子一点点剪开她的外衣,看到那个狰狞的枪伤口,他的眉拧得更紧了。
“忍着。”
他用酒精将手术刀擦拭了下,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他握着刀,迟迟没有下手。
仙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如果你不行,我就自己来。”
季颜倏然一震,听她宠辱不惊的口吻,好像为自己挖子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突然很生气很生气,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份,气她无视自己的生死!眸一紧,他手起刀落,深深的挖下去……
豆大的汗珠从仙儿饱满的额头上滚落,她攥紧双手,指甲都快要抠到肉里了,但她还是吭都没吭一声。季颜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痛,可是,他就是要让她疼,让她记住这种感觉!
子弹被取了出来。
季颜将消炎药敷在伤口上,再用纱布轻轻包扎起来。
仙儿趴在沙发上,眼睛已经闭了上。
望着她,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她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他害的。为了一时之气,他骗妈妈说,仙儿是季家的孩子,结果,却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当他得知这一切,想要赶过去救她时,早就来不及了。他懊恼过,自责过,其实他真正离开家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同性恋的身份,而是因为愧疚,因为对那个冷漠家庭的失望。
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也许是碰到了伤口。她嘤咛一声,眉头蹙了蹙,接着,便朝着他胸口偎了过去。季颜低下头,目光不觉放柔许多……
第二天,季颜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尤其是针对爵,不仅不爱搭理他,还总是气鼓鼓的瞪着他。仙儿出现后,他忙紧张的跑过去,“你这个死丫头,谁让你下来的?”
仙儿望了他一眼,然后直接走向费司爵。
“你……”季颜气得只能在原地干瞪眼。
“追魂,罗忆儿,都在那里。”
费司爵冷峻的面容愈发森寒,“看来,他们都是想死啊。”慢慢的,他转过眸,朝她的肩上扫一眼,又睨向那边闹别扭的季颜,“ok,这次是我不对,以后,我保证再也不让仙儿做任何事了!”
“哼,这还差不多。”季颜赶紧拉过仙儿,“来,我给你煲了汤,赶紧多喝点,对你的伤口有好处的。”
谁知,仙儿却拧下眉头,“我讨厌喝汤。”
“呃,”季颜搔搔头,他还是不太懂得怎么跟孩子打交道,求助的目光瞥向费司爵,后者耸耸肩,“我楼上还有一个呢,你解决你的。”
说完,端着特制的早餐就上了楼。
轻轻推门进去,夏蓝还在睡,可脸颊却微微胀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许多,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表情既愉悦又有点淡淡的害羞。费司爵眉目一暗,放下东西走过去,直接将她拉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就吻上了她的唇,牙齿还不停的啃咬着。
“唔……好痛……”
终于,她慢慢睁开眼睛,一看到面前的人,没好气的拍开他,“你干嘛咬人?痛死了!”
他闷声闷气的问,“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夏蓝脸一红,不自在的别开目光,“谁说的?”
“还说没有?”费司爵就像吃不到鱼的猫,指着她大叫道,“夏蓝你学坏了,你居然开始撒谎了!明明就有,你还骗人!”
夏蓝回头瞪他一眼,“有又怎么样?”
“你——”费司爵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现在都不觉得厌恶了?你开始喜欢了?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梦里的男人了?!”
夏蓝不愿多说似的摆摆手,“哎呀,我不知道!你别在这里烦我了!”说完,略显有些狼狈的掀开被子下床,直接冲进浴室里,“砰”地关上门,差点撞上费司爵的鼻子。
“夏蓝!你给我出来!”费司爵难得对着她发飙,气得在外面叫道,“你给我出来解释一下,你是不是对梦里的男人动心了?!我警告你,你想都别想!要是被我查出是哪个混蛋,我一定劈了他!!”
浴室里,夏蓝抚着狂乱的心跳,脸颊还是胀得通红。
天啊,她……她怎么会梦到跟费司爵……
她猛地摇头,赶紧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不停的洗着脸。
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抹笑,不经意的爬上嘴角。
还好,是他。
一整天,费司爵的脸色都很臭。相反,夏蓝的精神却好了很多,还跟小慧通过电话,准备明天就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