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方圆数百里,碧波万倾,往昔此刻,正是泛舟湖上垂钓吟诗的好时节,但随着这几年来战乱频发,热闹的未名湖已是冷清了不少,很难看到文人墨客携红偎绿,纵歌湖上了,只余下三两艘渔船懒洋洋的飘在湖面上,渔翁撤下网去,也不需费大劲,总能捞上好几条鱼来,据说是因为去年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成千上万的叛军被杀死在这里,当时鲜血染红了未名湖,湖里的鱼得了鲜血滋养,个个疯长的缘故。这个传闻让未名湖往日供不应求的鲜鱼几乎没有了市场,只有家贫如洗,实在难以度日的渔夫才驾船下湖,打几尾鲜鱼来填饱肚子。
临近湖畔原本宽阔的驰道,这几年无人修缮,也是日渐破败,不复往日的平整,正值午后时分,刚刚吃过饭,头上日头虽不猛烈,但暖洋洋的却让人有些提不起劲,便有些仄仄欲睡起来,沿著湖畔走过来的一大队人马,正处在这个最难受的阶段,但他们不得不强打着精神赶路,如果一休息的话,那今天就很难翻过二龙山了。夜中过二龙山,对于这些军汉们来说,倒也算不了什么,但他们的队列中,却有一个大人物,让他在二龙山过夜,那是万万不成的。
队伍的中间,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被军汉们围得铁桶一般,从两侧看过去,除了马车顶,四面前被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遮挡得严严实实。路上行人极少,偶尔有之,看到这队人马,也是赶紧远远避开,这时节,杀个人跟宰只鸡也差不了多少,要是莫名招惹了这些军汉,一刀下来,身首分离”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队伍中间的温广达精神却高度紧张,整支队伍中,知道他们保护的人的〖真〗实身份的只有四个人,自己,两个老太监,还有那个知州,其余的士兵只知是保护这名知州安全上任,其余的却是一概不知。看到队伍都有些昏昏欲睡,温广达不由心底暗自恼怒,要是让那一位看到这种状况,还以为自己治军无法呢!
马鞭在空中甩响,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温广达的怒吼,让士兵们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温广达鹰隼般的眼睛四处打量,一边是未名湖畔,湖中的莲叶长势正好,沿岸几乎被巨大的叶片所覆盖,远处的几艘渔船上,渔翁正在撤下网去,随着渔网一分分被拉出水面,网里的鱼不停地跳跃着,挣扎着”无奈却愈争愈紧。
驰道的另一侧,是大片的竹林,有风吹过,竹叶发出簌簌响声,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声息。鼻间嗅到略带水腥气的潮湿,温广达惬意地深吸一。”好安静啊,除了自己马队的马蹄声,和湖水拍案的哗哗水响,再无其它声息。
自己似乎疏忽了什么,温广达头微微偏转”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大片大片的竹林,心中忽生警兆,这里为什么这么安静,如此大的竹林,自己这多人过来,怎么连一只飞鸟也不曾惊起”还有,他蓦地转过头,看向湖中那几条渔船”眼睛瞪圆,自己一行人在驰道上已向前走了数百米”但那几条渔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仍如初始一般,保持着同样的距离,这些渔船在不动声色地跟着自己。
“警戒!”,温广达猛地拔出腰也,一声怒吼。
似乎是为子温广达的怒吼伴奏,原来寂静无声,了无人踪的竹林之中忽地传来嗖嗖嗖嗖连绵不绝的身音,那是强弓在发射。
虽然先前这些宫卫军显得一牟个无精打采,但温广达的怒吼与强弓的声音响起,这些宫卫军的强大瞬间便显现出来,伸手摘下手盾,挡住全身要害,另一只手已平举起手中长矛,哗啦一声,全体转向,面向竹林,作出冲刺的准备工作。
第一轻箭射得不是人,而是马。这让宫卫军们的判断出现了误差,虽然有反应快的伸盾出枪,拨打箭支,但仍是不少的马匹中箭,哀鸣着倒下,马上骑士身手骄健,倒不怕被马压着,但严整的队形终于还走出现了一些破绽。
“下马!”温广达大声下令”宫卫军毫不犹豫,翻身下马。
“击!”
第一排宫卫军立刻小跑几步,发一声喊,抡圆了手臂,将手中的刺枪向着竹林内掷去,穿过竹林,里面隐隐传来惨叫声。
“击!”温广达第二次下令。第二排的宫卫军小跑着越过第一排,再一次掷出手中的长矛,与此同时,第一排的宫卫军已拔出腰刀,一手执盾,开始向竹林内突进。
虽然陡然遇袭,但温广达却仍然冷静之极,没有乱了方寸,向竹林内突进的只有两排近百名宫卫军,他相信,直接的这一批部下个个都能以一挡十,对付这些乌合之众,瞰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不关心竹林内的战斗,眼睛瞄向两辆马车,见那马车仍是被围得紧紧的,倒是放下一大半心来。
“向前进,不要停!”,温广达道。
原地的宫卫军立刻将死马伤马推到路边,掩护着马车向前慢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