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低声喃喃自语，似乎在愧疚，又似乎在懊悔，好半天才接着之前的话，慢慢讲解起来。

“我老大是我们兄弟几个当中实力最强的，也是天资最好的，修炼起来突飞猛进，很短时间内就突破到了第二层，悲剧也在这一刻发生了…。”

老者沉默了片刻，似乎不想回忆以往的事情，但还是开口继续说着。

“那一天，老大兴高采烈的来告诉我们，说他即将突破第二层，让我们兄弟几个去观察他如何突破，积累经验，我们去了，但是在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下，老大在突破的霎那，身体就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瞬间‘砰’的一声，炸的尸骨无存。”

“那时候，我们虽然悲痛，但心中却认为老大是操之过急，没有打好基础，这才酿成惨剧，老二那时候也快要突破了，不过，有了老大的前车之鉴，他远走他乡，经历穷山恶水，孤身一人依靠双脚行走在十万里，最终认为自己打磨的完美无缺后，叫来了我们兄弟几个观看他突破，相信结局不说你也知道了，毫无例外，老二和老大一样，在我们兄弟几个的目光下，再一次炸的尸骨无存。”

“老二再次身死，我们终于害怕了，想要放弃修炼，但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部功法一旦修炼起来，完全停不下来，哪怕你不修练，它也会在你体内自行运转，逼得你无法放弃。”

“老四，老五，老六因为早就快要突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也压制不住暴动的力量，在突破的瞬间纷纷爆体而亡，而我由于在突破的最后关头，与一名生死仇敌大战，虽然击杀了对方，但我也被他打的全身经脉尽断，险些身死。”

“本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这一次的战斗虽然打断了我全身经脉，却也让我活了下来，功法也不再运行了，我想死，想去陪着我的兄弟，我却害怕了，害怕他们不肯原谅我，害怕他们埋怨我，所以，我不敢死，只好苟且偷生，每天念叨着，希望他们能在梦中告诉我，原谅我，我才有脸面去见他们。”

“于是，我要求武道裁决所的老朋友把我关进了监狱，因为我不敢出去，我害怕曾经的朋友看我异样的眼神，我更害怕见到兄弟们的家人，因为是我害死了我的兄弟，我愧疚，我不敢见他们，所以我把自己关在了这里，日日夜夜为他们祈祷，祈求他们原谅我。”

老者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微不可闻，老者的脸色也在不断的变化，喜怒哀乐人生百态在他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给人一种仿佛一瞬百年的感觉。

徐天星沉默的看着老者，既没有鄙视老者贪生怕死，也没有鄙视老者苟且偷生，反而有点敬佩老者。

对于有的人来说，死了才是一了百了，但对于老者这种人来说，其实，死才是一种解脱，活着才是最大的煎熬，最大的痛苦。

每一天你都会想到自己兄弟惨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就好比刚刚愈合的伤口，你再一次狠狠地把它撕开，这种痛苦，寻常人根本忍受不了，不崩溃算你厉害。

徐天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老爷子，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你的那些生死兄弟一定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