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信长一大早便将家中重臣招集而来,除了守护南近将的长光寺城主柴田胜家,在伊势监视神户与北畠家的泷川一益,与京都所司代高山氏宗之外,织田家重臣尽数在此。
“主公到!”随着近侍一声大喊,只见信长龙行虎步的从内室走了出来,待其坐定之后,什么也没有,而是示意长谷川秀一将高山氏宗所收集到的情报递与家臣们传看。
而当在场的重臣们看罢之后,无不感到愤慨,本家为足利家恢复家名可谓是损失惨重,并且在帮助其恢复家名之后,主公并不贪图权势,不但拒绝了与足利义昭共理军政,而且就连副将军等高官也一并拒绝,可以,本家为足利家恢复家名什么都没得到。
可足利义昭此人,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还要暗中联系天下各势力,准备对本家进行围攻,若真成了的话,那本家必死我葬身之地,这足利义昭竟然如此忘恩负义,本家如今实力已经恢复大半,决不能姑息。
待手札又回到长谷川秀一手上之后,只听佐久间信盛开口道:“主公,这足利义昭欺人太甚,属下愿率军讨伐,以此来震慑宵小,还请主公定夺。”
信长听完没有话,显然是对他这个想法并不十分认同,甚至还有些气恼,佐久间信胜岁数已经一大把了,怎么办起事来还是如此毛毛躁躁,当初本家领地小,实力弱,到不用顾忌太多,毕竟当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扩张。
可现在不同了,本家问鼎天下之势已基本成形,如果还是如此没有大局观的话,那么就算夺得天下也不会长久,看起来家中很多老臣已经有些跟不上本家发展的脚步了。信长转念之间,已经在心里给佐久间信盛下了不堪大用的评语,如果他还不能及时改变的话,那么也只有将他边缘化。让有能力的家臣来取代他的位置了。
在织田家中,林通胜查言观色的本事无人能及,佐久间信盛完之后,他见主公目光中待有一丝不悦,便自认为,主公不想,或者是暂时不想与足利家为敌。不过想想也是,足利家纠集几家弱小势力也就罢了,可手札上,他却要与武田,上杉,毛利等大势一同对织田家发难,毛力,上杉等势力不与本家接壤。暂时还不用太担心,而武田家虽然也是如此,不过现其以将远江骏河夺去。东面虽有德川,不过就凭他又能挡得了几时,而且那武田信玄早有上洛之心,如果其率军攻来,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只听他连忙开口道:“主公,属下到是认为,本家经几次大战,现在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且足利家之所以能恢复旧领。皆是本家出力,就算目前有些误会,也并非到了不可调解的局面,所以,依属下之见,不如派一人前去二条城。向将军大人解释清楚,消除误会,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那么属下想将军大人一定会改变想法的,此乃属下之愚见,还请主公定夺。”
如果当佐久间信盛完后,还有不少家臣点头的话,那么等林通胜完,换来的只有一片嘘声。
在场之人皆为本家重臣,能拥有这样的身份,他们谁都不傻,主公当初之所以同意帮助足利家,还不是因为向借这次机会进行扩张,并且借助此事提高声望,而这只是单纯的利用罢了,并不是真的想让足利家重新号令天下,不然天下布武的总方针又该如何完成。
如果足利家老老实实的,主公可能还会给其苟延残喘的机会,而现在既然他不甘寂寞,那么正好给了本家杜绝后患的机会,这一仗打是肯定要打的,但要怎么打,才能让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三好家的前车之鉴,本家如何才能不重蹈覆辙。
而林通胜作为本家第一重臣,笔头家老,竟然看不出其中的关键,还企图向将军家妥协,难道他真的糊涂了不成?
林通胜不知道,当年因为高山氏宗之事,家臣们已经对他有很大的看法了,而现在不满更是加深了一步,所以自完之后,就感到后悔了。
坐在主位上的信长更是被这番话气的冷笑连连。“按你的意思,本家应该归顺足利家不成?”
虽然信长一改往日风格,并没有开口大骂,不过这一句话的威力更是大上数倍,虽然现在还未入夏,不过林通胜的脑门儿上却已经见汗了。
“主公,属下知错,属下糊涂,还请主公述罪。”林通胜连忙道。
“既然已经年老糊涂,那还为何呆这里,给我滚出去,日后重臣议事,你不用在来了。”
“主公,属下…属下……”
“滚!”信长毫不气的将他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