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帅陈琳和七帅冯君福没有在勇阳府城坚守,城里的出现暴动,让他们迅速做出突围的决定。两人率领三千多名骑兵以及身后跟随三千多名步兵,一前一后冲出城西门。
坚守城西的七帅冯君福首先带领一千多骑兵以及守卫城头的守卒部队逃离,连招呼也没有打。
五帅陈琳得到城西的城防已经城门洞开,立刻改变肃清城内叛军的决定,率领骑兵往城西逃窜,沿途收拢各支军队,还有城内的百姓,乱作一团的冲出城西。
大路朝西,黄土高坡上人头传动,原本说和勇阳府城共存亡的回军跑得比兔子还快。黑压压的一大片,往四处乱窜。
皖军副将郭宝仁是郭宝昌的堂弟,率领二千五百多名骑兵出现在回军的前面,对付逃跑的骑兵,清军惯用的策略就是拦腰截尾,所以一开始郭宝仁就把七帅冯君福的大股部队给放过去了。
倒霉的五帅陈琳便撞在皖军的枪口上,两支骑兵在黄土高坡上互相砍杀。郭宝仁站在一处高坡看着乱作一团的骑兵冲杀,一股又一股骑兵冲锋,一阵排枪之后,活着的骑兵,便拔出战刀,追杀逃跑的回军骑兵。
广博的黄土高坡上,杀声四起,枪声不断。尘土飞扬,那些步兵不堪一击,被清军的骑兵驱散,而后一小股,一小股被歼,那些躲在沟壑里躲避铁蹄的回军步兵以及平民,就没机会逃跑了,等待他们的只有被俘或者被杀。
回军军心已失,心里只有求活的一种信念,虽然很勇敢,但只要杀出一条血路,就跑得无影无踪,不管身后的战友。一支败兵无从谈起配合,但五帅陈琳亲帅的骑兵组织严密,队形严整,在战斗中保持缜密的队形,战斗力很强,那面陈字大旗,分外扎眼。
骑兵是介乎于冷兵器和热兵器之间的兵种,即要使用热兵器,一杆长枪,又要使用冷兵器,一把战刀。
两支骑兵先是对射,慢慢的靠近之后,一轮又一轮射击,不断有骑兵倒下。互相靠拢之后,便拔出战刀互相砍杀,催动战马冲锋。战场上的骑兵,你追我赶,只认战旗,只要有战旗飞扬,就有战友靠拢,很容易形成一股合力。
清军高坡上的炮兵,有十门榴弹炮,开始战斗时猛轰了一阵,后来两军搅在一起,便停止轰炸。
副将郭宝仁一瞧皖军骑兵没有占到大便宜,战事没有形成一面倒的局势,回军尚能组织反冲锋。这两军互相对砍对杀,让他肉痛死了。骑兵的建成非常缓慢,一名合格的骑兵至少需要培养一年时间,可不像步兵三个月就上战场。一比二的损失,清军骑兵也是亏本买卖。
郭宝仁急躁,扬鞭道:“命令,炮兵向敌人军旗轰击,敌人的军旗不倒,不许停下炮击。”
清军实施战场上最狠辣的战术,不顾清军的伤亡,炮兵无条件执行军令。
轰!轰!
好久没有发声的榴弹炮射出一颗颗无情无义的炮弹,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那一面面陈字战旗被击倒。没有军旗指引的回军骑兵,好似无头苍蝇,四处乱窜,终于向远方溃散。
一直组织战斗的五帅陈琳被弹片击中肩胛骨,鲜血浸染战袍,无力的倒在地上。
“陈帅!”奋不顾身的亲兵护卫,眦齿欲裂,立刻围拢过来。
陈琳稍许包扎一下伤口,被亲兵搀扶上战马,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说:“还是撤吧,不要去管其他部队了,保存实力要紧。”
撤退的号角响起,一直死战不退的回军骑兵向西逃窜,战场上的陈字战旗消失不见。清军骑兵终于以胜利者的姿态在战场上肆意宰割回军,一队队清军骑兵出击,把单打独斗的回军逐个消灭。
陈琳的伤口洒了许多诸葛行军散,这是胡庆余堂自产自销的一种止血的药粉,是清军必备的医疗品。胡雪岩向军队提供各种药品,而且很大一部分是无私赞助的,都是以胡庆余堂名义捐助给楚军。他爱国的举动,得到很高的荣誉。之后胡雪岩被朝廷授予二品顶戴,成为炙手可热的的红顶商人。
诸葛行军散的效果有一些,但没有达到神药的地步,受伤的陈琳肩胛骨依然在流血,渗出的鲜血,看得让人揪心。他已经不能骑在马上,摔下来一次,被亲兵护卫抱起,绑在腰间,两个人骑一匹战马,继续赶路。
陈琳被伤痛折磨得快要昏死过去,血流得太多太多,他知道快要不行了,下一次昏死过去,不一定能醒来。陈琳强行忍住伤痛,让亲兵护卫召集几名亲信,气息预断的说:“你们不要埋怨冯帅,不许找冯帅麻烦。让马大帅处置这件事,陈道勤,部队听你指挥。我若是死了,把我的头割下来,带给马大帅。”
“陈帅,你不会死的。”周围哭声一片,他们恨清军死缠烂打,让他们一路损失惨重。也恨七帅冯君福自私自利,带领兵马先逃了。
陈琳昏死过去,残留一口气,随时会断气,残留的回军尚有五六百人,聚集在陈道勤身边,等待他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