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着四周寥寥而过的汽车,瞅着自己脚上十二公分的细高跟鞋,依娜就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命苦!就算她有钱,要打车回家,至少也要走完这条马路,拐出前方的十字路口!
望着那依稀遥远的距离,低头瞟了瞟脚上细带的凉鞋,依娜抬脚往前走去,眼里却禁不住有了湿意!有什么了不起,自大狂!黑心狼!不就是一条路吗?能有多困难!她有腿有脚,她不信没了他们她就回不去!她谁都不求!谁也不需要!
走上前去,捡起手包,依娜翻找着拿出手机,刚想打电话叫辆车,却没想关键时候掉链子,手机不知道是没电还是摔坏了,刚一开机,待机画面还没出完,紧接着就是死机般一片黑屏。接连试了几次,依娜彻底绝望了。
幸好钱包还在!
抬眼目测了下前方的距离,装好手机,依娜抬腿往前走去,攥紧双拳咬紧牙关,她坚信,这条路不管多远,不管多困难,她一个人都可以走完!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特别还是男人的!
踩着尖细的水晶鞋,一身单肩明黄小礼裙的依娜步履优雅地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像极了一道流动的风景线,特别的扎眼,经过的车辆不自觉的都会减缓速度,司机,无论男女,无不好奇地多瞅上两眼。
可惜人情薄凉,即便可能是顺风车,也没有人敢主动援手,就算依娜协求搭讪,是人也多是抱着同情之心谨慎地摆手婉拒,毕竟,一个如此耀眼的美女孤身在这样的大马路上拦车,是人都怕麻烦上身。
午后的烈焰依然刺目,依娜不自觉地将包遮挡在头顶,一步步艰难地前行着。被拒绝太多次,她也无法再放下姿态去寻求外援的帮助,黏腻的汗珠浸透衣背,暴晒的刺痛灼伤肌肤,华丽无比却并不舒适的高跟鞋一走一拐间,已经将她细白的小脚磨出了腥红的血丝跟水泡,让她的走路姿势都变得怪异至极,步履维艰。
“嗯,好疼!丫的,做女人怎么就这么的命苦!高跟鞋!哪个王八蛋发明的!好想死!”
一个不平,依娜猛地一歪,小巧的脚丫被崴出了半只,疼得她龇牙咧嘴,边脱鞋边不住牢骚咒骂!该死的,以后她一定要换个超级大包,包里必备品上加一双舒适的平底鞋,免得再被没良心的混蛋扔在大马路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被人当怪物欣赏。
眼见自己的脚踝跟脚趾都磨得见了红,蜷缩着小脚丫,依娜那个恼啊!好想就这样赤着脚,可是放眼望去,除了大货车,路经的私家车根本寥寥无几,出租车更是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坐无可坐,又渴又热,依娜觉得眼前一片光灿灿地眩晕。闭眸原地休息了几分钟,翻了翻仅存的小提包,依娜抽出几张手帕纸覆在伤口上,又用手猛力地掰了掰硬形的鞋子,才再度穿了回去。
就这样,顶着太阳,依娜三步一小停,五步一大停,艰难地走着属于自己的两万五千里长征。
将依娜扔到大马路上,雷昊的心里不禁也憋屈的难受。依娜对他的不信任,已经让他极度的窝火,他的女人居然还去找他的对手求助,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无法容忍的奇耻大辱!
“少爷,我们回公司吗?!”
将车速放到慢得不能再慢,眼见又到了选择的岔路口,望了望后座一直僵着脸色的雷昊,司机硬着头皮开了口。
“嗯!”应和一声,雷昊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少爷,那条路上…好像十分不好打车!”
自后视镜中收回目光,司机不由得多嘴提醒了一句,不是他想多事,是他好怕自己刚拐了弯少爷又想折回,那样的话,他还要再多饶几条路,毕竟,雷昊对依娜的用心,是人都看得出来,果然,话音刚落,下一秒,就传来极度深沉的两个字:
“回去!”
深吸了一口气,司机随即掉转了方向,他早就猜到少爷对那个女人是刀子嘴豆腐心,根本就是舍不得!
绕路折回,远远地,雷昊就瞥见一抹狼狈的黄色身影晃荡在马路的一旁,一点点拖动着步子,痛苦的前行着,宽广的马路上隐隐还反射着刺目的太阳光,炙热地像是要将人融化,瞥着蜿蜒大道上唯一被弃的小可怜,雷昊顿时又开始揪心地疼了:
“靠过去!”车子飞速行进,靠近依娜身侧随即逐渐放缓了速度。
隐隐感觉到周围的异样,倏地刹住步子,放下手中遮阳的皮包,依娜一扭头,瞥见熟悉的黑色轿车,一张脸顿时拉得比马脸还长。
“上车!”
茶色的车窗缓缓摇下,一张雕刻般冷峻面孔如神降临,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却让依娜好想上去抽他几个耳光。
他把她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高兴了一句话就把她像是垃圾一样扔到大马路上,让她自生自灭;想起她来了,又想将她捡回去?!就算她是垃圾,也不会被他一个人踢来踩去!
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依娜直接转身靠向里侧,一走一颠地继续行进。
“井依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