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在暴雨里,雨伞早已没了作用,雨水一点一滴打在明婉凝的身上,她感觉寒彻骨髓,还未入秋,天气怎的就凉下来了?究竟是身体冷,还是心冷?南宫弦卿,今日是想害死自己吗?
等到回到瑜雪殿时,她的整个人都已经湿了。窦楠雪即刻叫人烧了热水,让明婉凝沐浴一番,现在正是夏秋交替的时节,若是染了风寒了可不好!
但是,明婉凝却摆了摆手,让人准备了冰水。
侧殿中,明婉凝坐在木桶中,即便窦楠雪说,泡着冷水,可能病情加重,但她还是执着于自己的本见,她只是想用冰冷让自己冷静一下。
也许是看出了她心中的落寞,窦楠雪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木桶旁,不停地为她加着热水,“小主今日见到四王爷了吧……”
正在闭目养神的明婉凝听到这句话,心中泛起许多疑惑,她勾起唇角,说:“是啊,我见到他了,只是……楠雪你不也看见他了吗?”
窦楠雪生硬地笑笑,不再说话,“今日是……”她欲言又止,更勾起了明婉凝知道真相的**:“有什么事我还不能知道?你大可直说。”
她从旁拿起一把篦子,一面轻轻地为她梳着头,一面说:“今日是四王爷的生辰,然而就是在这一日,兰妃娘娘的那个孩子,同样……也出生了。”
就这样说着,她明显的感觉到明婉凝的身子一僵,她继续说:“正因为如此,四王爷出生那日,皇上并未去柳惠妃的寝宫,而却因为那个孩子,把他也当作了不吉利的人,这就是四王爷不能登上皇位最大的原因……”
纯正的玫瑰汁加上香滑的牛奶本有静心宁神之效,可此时明婉凝却觉得心燥难安,她阖上眼眸,说:“楠雪你出去守着吧,我一个人静静。”
窦楠雪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殿外,苍沁天正向偏殿走去,“皇上,小主正在沐浴,只怕不好接待皇上。”窦楠雪见他了,行了万福礼,轻声说。
苍沁天微微颔首,抬起左手摆了摆,示意让人都退下。很快,满殿只剩下这两人,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站在屏风之外,一动不动地透过轻纱望着朦胧的她,欲步又止,最后还是迈开了脚步。
明婉凝正千头万绪,竟一点儿也没听见苍沁天的脚步声,依旧心乱如麻。
苍沁天走至木桶旁,手,伸入水中,为她试了一下水温,很冰,连他自己也打了一个激灵。他甩甩手,微微的涟漪惊到了明婉凝,她快速转身。
下一秒,明婉凝惊恐地站起,溅起了偌大的水花,瞪大双眸:“皇上?!”苍沁天只是快速取过挂起的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在一旁的榻上。
“你方才才沾了雨水,又喝了酒,现在还泡冰水,真不怕弄坏自己的身子吗?”他的语气中盛满怒气,却隐隐透着关心。
明婉凝将身上的毯子紧了紧,将身上露出的地方盖上,她的脸色有些红:“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外头的奴才好不懂事,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是朕不许他们出声,怕吵到你。”苍沁天随手拿起一块方巾,为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今日你是怎么了?怎么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
“皇上万金之躯,绝不可做此等事。”明婉凝从他的手中拿过方巾,脸又是一红,不停地擦拭着秀发,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她的头发已然干了,明婉凝才好不容易敛起自己的慌乱,定下心,微笑着回答:“没什么,只是臣妾思念家人,所以不得不有些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