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睇他一眼,“一声钟,天后废;第二声钟,天君退位;第三声钟,池夙登基为天帝。”
“天帝?”懒漫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白逸走近她一步,双瞳陡而似琉璃珠子一般冷耀,“君上没阻拦?”
“我……”
眸中寒光蓦地一闪,他欺近她,“魔尊也没阻拦?”
这让她怎么好说!白初微蹙着眉,唇齿含糊着,忽然间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阿逸,这事情有点……”
“姑奶奶您的眼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中神色变了又变,他俯身到她耳畔,轻声,“姑奶奶,您和魔尊上过床了?”
!!!
白初骤然大惊,面上猛地一红。
“啧啧啧……”白逸直身重新望她,看入她双眸里的金色,“姑奶奶,摆着一双这么引人注目的眼睛出来晃悠,想让人不知道您采阳补阴也难呀。”默了会儿,盯着她的眸子细瞧,“这颜色,采的次数不少了吧?魔尊那身子也还受得住?”
隐藏的秘密陡然被解开,还是在晚辈面前。白初面上红了又烫,觉得耳根子都快要烧起来,轻声斥了他:“你闭嘴。”
白逸眯了眯眼,唇角一抹冰冷的笑意,“姑奶奶,天帝之所以能顺利登基,那时候您同魔尊不会正巧就在翻云覆雨吧?”
白初捂着脸背过身去。
“果然呐。”声音洋洋洒洒,转瞬重重咳了起来。
白初紧张转身过来,目光触及那掩唇的手指间留下来的血,心头大骇,“阿逸——”
他站着的身形略微不稳,白初伸手想要去扶他,手刚伸过去,便被他侧身避开。
“阿逸!”
“姑奶奶,您真该谢谢这后头的半道天雷伤了我,不然……”他侧目看她,眼底宛如冰封,“不然,侄孙恐怕会对您不孝了。”
白初抿唇,身子微僵。
在这事上,她的确是犯了大过。也没什么好敷衍推诿的,她定定看他,“待你伤养好,承了帝位,我……任你处置就是。”
白逸皱了皱眉,“姑奶奶,您事后说这些,有用么?”
“阿逸……”
终是冷光落定,归为一笑,懒漫的声音再次出口:“姑奶奶,您到底是过来扶还是不扶?您娇弱无力易推倒的侄孙腿软得快站不住了……”
就如梵谷所说,他先是魔尊然后才是梵谷,她先是狐帝然后才是白初,而白逸,先是青丘未来的狐帝,然后才是她的侄孙白逸。
她不能因为和梵谷两个人的关系而谴责他的野心,他也不会因为与她交好而放弃为魔界打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来的责任在,在责任面前,所有相互间的算计都没有对和错。梵谷如此,她亦是如此。
如今,白逸也是如此。终究是她做错了,他目里话里的谴责,半点没有过分。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气的,他身上的伤势似乎比方才更重些了。白初搀扶住他,小声问他,“阿逸,我这双眼睛很明显?”
“这颜色,旁人也许不知道里头的意思,咱家自己人总是能一眼看出分明的。”白逸由她搀扶着,步履真真切切的有点虚。
白初犹豫了会儿,“这双眼睛要是被君上……你爷爷看到了会怎么样?”
“被他看到?”白逸睨了她一眼,“姑奶奶,若我没记错,您数万年前和还是魔君的魔尊厮混在一起,眼看就扑倒脱衣更进一步了,然后……您就被我祖父狠抽了顿鞭子?”
白初一噎。
他侧眸在她身上看了又看,停下脚步,“姑奶奶,您那次还是未遂,这回不但未婚上了人家还顺带采了阳,别说后头还有天帝的事了,光这一条,祖父重生以后,都绝对饶不了您。”
白初浑身一紧,上下打量他,“你怎么知道你祖父会重生?”
“祖父怎么会死?”他睇了她一眼,目里露出个鄙夷神情来,“啧啧,姑奶奶,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有个聪明点的侄孙就是这点最打击人。
他状似安慰的在她肩头拍了拍,“姑奶奶,祖父要是重生了,您尽可能的躲起来,躲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藏身的地方告诉我,不然您侄孙真怕忍不住就去告密了。”
“白逸!”
白逸闲闲揉了揉耳,“姑奶奶,您侄孙身子虚得很呢,您轻点吼。”
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混小子,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姑奶奶,耳朵是敏感部位呀!哎呦呦,您轻点……轻……姑奶奶,这个时候您应该去找天帝喝喝茶!”
“什么?”白初停下来看他,“说清楚。”
“……先松耳朵。”
手里再用力,“赶紧说!”
“姑,姑奶奶饶命……天帝欠了咱家的,还没还清呢……轻、轻点……只要天帝承诺不动,魔尊什么的,姑奶奶您不就很好解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