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也不再等白初是否会将手搭在他手上,将手背一翻,执了小姑娘的手便将人扶起。
这番动作,若换了别人做起,是很唐突的。可这个人做起,却无论如何也让人觉得突兀不起来,玄袖甫动,一举一动都是优雅。
冻了许久的手突然被一层暖意握住,温热通过指间穿透皮肤、融进血脉。白初被扶稳站起,她的脑袋刚好齐他腰际,正好能看到玄色腰带上,古老的隐凤图腾,栩栩如生。
隐凤、玄衣,她仰起头看他,说出一个她心里已经猜到的名字:“池夙、帝君?”
池夙闻言眉峰轻扬,“是个聪明的白家小姑娘。”
声音轻软,似暖春时节柔柔的风,带着暖意而来,拂过白初耳旁,吹进白初心里,面上浮起了一层浅红。
被突然夸了的白家小姑娘有几分不好意思,微垂下目,低眼才猛然惊觉,一双鞋子满是泥泞,下身的裙摆上也是狼狈不堪,心下顿时懊恼得厉害。
“小姑娘,你受了伤?”头顶传来的声音关怀温切。
听到这句白初才又觉胸口烈痛,浑身无力。抿着唇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说不出的乖巧。
“我给你疗伤可好?”
低着头的小脑袋猛地抬起来,手飞快从那温暖大掌中挣开,带着些微慌乱,双目炯炯望向池夙:“你给我疗了伤,是不是就要带我回去见我家君上了?”
方才还乖巧的小姑娘,眼下却似只被惊着的小狸,明明身子已经虚弱得站不稳,发白的面上却满是警备。池夙微讶,“我本就是来见狐帝,既然识得你的身份,便不能丢下你不管。”
言下的意思,便是要带她回去了。白初眨了眨眼,面露几分企盼:“能不能只给我疗伤,不带我回去?”
“即便给你疗好了伤,你一个神泽虚弱的小姑娘又能走多远?”
白初皱眉,糯糯的嗓音满是恳求:“那……就别给我疗伤了,你能不能当做没见到我……”
“不能。”
白初小心翼翼开口试探:“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池夙勾着唇,上下打量了白初一瞬,目里一亮:“小姑娘莫不是偷跑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小姑娘一下焉了:“直接带我回去吧,不要给我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