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辰这边好不容易才睡着。
宋羡带着人四处巡营,镇州能安安稳稳地春耕,多亏了戍边的将士,夜深人静百姓们都歇下,他们却半点不敢放松。
常安看着威风凛凛的自家大爷,想着大爷新作的那份舆图,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呢,自家大爷为了能让谢大小姐欢心,连舆图上画月亮这样的事都做了。
他跟着大爷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看清楚大爷的真面目,人还没答应呢就这样,将来将女主子娶回了家,还不知道要怎么显摆。
春耕开始后,大约下了两三次雨,镇州的山地种的差不多了,又迎来了一场雨。
天不亮谢良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听到外祖母道:“下雨呐,不上山了,都在家歇着。”
陈老太太说完给外孙女掖好被子。
谢良辰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窗外仍旧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祖母,”谢良辰嘟囔了一声,“雨还大吗?”
陈老太太知晓外孙女关切田地,忙回道:“不大了,刚刚好,是一场好雨。”
伴着这场雨,谢良辰睡了个足,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比往常都要亮了许多。
饭菜都准备好了。
陈老太太照外孙女的法子煎了鸡蛋,做了锅巴,炖了只小公鸡,鸡肉里放了去年秋天晒的干蘑菇。
吃饭的功夫,陈玉儿端来了高氏做的菜饼。
陈老太太将陈玉儿留下吃饭,陈玉儿笑着道:“吃饱了来的,不过菜饼是刚出锅,您尝尝可香了。”
谢良辰递给陈玉儿一双箸,陈老太太盛了鸡肉,陈子庚塞来一块锅巴,还是留着陈玉儿再吃一些。
陈玉儿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陈老太太见状道:“这是怎么了?”
陈玉儿摇头:“没有。”
陈老太太道:“是谁欺负你了?”
陈玉儿生怕陈老太太误会,忙道:“没有,就是……就是……家里有保媒的登门,我……我不想嫁人。”
原来是这事,陈老太太松口气:“那就先不嫁,我听你二婶说了,你不乐意没有人非要将你嫁出去,等过几年都好了再说。”
陈玉儿点点头,谢良辰拉住她的手:“还有什么思量?”
陈玉儿抿了抿嘴唇道:“我听保媒的说,等我年纪大了,将来不好嫁,会给陈家村丢人,我不怕别的,就怕连累村子的名声。”
“那是胡说,”陈老太太瞪圆了眼睛,“我们村子吃不上饭的时候,人伢子来村中,村子里没有一个人卖儿卖女,现在村子不愁吃,还能被保媒的一条舌头压垮不成?你不要听那些人乱说,我老太太做主,下次不让那保媒的再进陈家村。”
陈子庚抬起头看了看自家阿姐,那是就连宋将军可能也喜欢他阿姐呢。
陈玉儿被说宽了心:“我就是觉得嫁出去不如在村子里,在家里天天都有盼头,种药、采药帮忙熟药,有银钱赚,心里不慌。
我不想去别人家,整日里洗衣、做饭、伺候人,看别人脸色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