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夫人冷汗涔涔,宋裕却急着要拽母亲离开,旁边的赵妈妈上前道:“二爷,您先去外面等一等,奴婢服侍夫人收拾一下,让夫人稳稳心神再走。”
宋裕见荣夫人这般模样,也只好答应:“是我太着急了,我在外面等母亲。”
等到宋裕离开屋子,赵妈妈端了一杯茶给荣夫人:“夫人别急,这样的时候万不能乱了方寸,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听到赵妈妈这样说,荣夫人的眼泪瞬间落下来,赵妈妈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当年宋裕、宋旻被抓,赵妈妈为了搭救一同被辽人绑走,护着两个孩子逃出来的时候,被辽人从后背砍了一刀,差点就丢了性命,从那以后,荣夫人更是信任赵妈妈。
赵妈妈道:“一会儿您不能承认令牌是您拿给三爷的,只能说告诉了三爷令牌在哪里。还有您让奴婢送信去要战马之事,您放心奴婢就算死也不会说,三爷也不会吐露出去。”
荣夫人失神地望着赵妈妈:“你让我都推到旻哥儿身上?”
赵妈妈摇头:“不是推到三爷身上,就算您承认了,拿着令牌去调兵的是三爷,与辽人有来往的也是三爷,三爷能逃脱?您白白被卷进去罢了,您若是也下了狱,谁又能为三爷打点?
您还要替三爷在老爷面前求情啊!更何况您还有二爷,您犯了错二爷会怎么样?没有了母亲护着,您想想二爷以后要落入什么境地?那宋羡还是嫡长子,立下那么多战功,与老爷父子关系如何,您不是不知晓,总不能让二爷步宋羡后尘。”
赵妈妈几句话,如同刀子般扎进荣夫人的心,荣夫人捂住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
赵妈妈接着道:“您要记得,您是镇国将军夫人,一心一意主持中馈,没有任何错处,三爷犯错您得撑着,否则三爷更是死路一条。”
荣夫人闭上了眼睛,眼泪不停地淌出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知不觉中咬出一道口子,鲜血涌入嘴里,半晌她嘶喊出声:“这是要我的命啊。”
……
宋启正再次回到镇州,镇州的守军见到宋羡的大旗后,不等人吩咐就打开了城门。
宋启正失神地看着宋羡一马当先带兵入城,片刻之后才催动胯下的马匹。
镇州府衙外,站着许多人。
宋启正目光扫去,依稀瞧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之前造纸坊的案子时,宋启正见过陈家村的人,现在那些人又站在了这里。
只不过那次的案子与这次不同。
是他教子无方,宋旻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宋启正翻身下马,就看到李佑从衙署走出来。
李佑是真的在这里,亲眼见到李佑这一刻,宋启正心中的希望彻底消散。
宋启正上前向李佑见礼。
“宋将军。”李佑的神情比之前更添了肃穆。
宋启正躬身赔礼:“我没能教好逆子,让他做出这等事来,无颜见李大人。”
李佑叹口气:“宋将军在北方战功赫赫,就是为了保护大齐百姓,本官怎么也没想到,为了构陷旁人,你手下的兵马会向无辜百姓动手。”
宋启正不禁一凛,除了勾结辽人,调动兵马宋旻还做了些什么?
李佑将宋启正让进衙署二堂,宋启正见到跪在堂上的几个副将。
李佑坐在椅子上,声音更为威严,眉宇间的怒气已经遮掩不住:“若非本官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这些人与奸细勾结,将陈家村的人骗入山中,就要用箭射杀,以便让整件事死无对证。
本官审问之后得知,这都是宋旻暗中谋划的结果。”
李佑说完抬眼盯着宋启正:“宋将军,本官有一事不明,宋羡是将军嫡长子,与将军一起征战多年,为了大齐屡次身陷重围,宋将军该以此为傲才对,为何眼睁睁地看着这种同室操戈之事发生?
难不成宋将军有什么不能向外人道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