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在广场之上的那座钟塔。
指针已经停止了转动,在雨水里塔的顶端有一个人在舞动着身姿。
扬起下颚踩着慢步,逼着眼睑哼着不知名的曲,轻抬着手缓缓的转着圈,如圆舞曲般的姿势、但是她没有男伴,单纯的持续着一个人的舞蹈。
大雨里,她肩上白银的狼的毛皮越发的铮亮,她美丽的酒红色长发软软的搭在肩膀上,面前一个响雷轰下,就像没听见一样女人只是一圈一圈、一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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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从队长的指示,士气大减的兵士们开始一个个朝尸体的头部进行攻击、单纯的顿击还是无效,需要的是破坏脑部破坏神经中枢切断与身体的联系。
一番搏斗后不少尸体都重回原状,被破坏了脑无法再对身体下令都一个个倒地不起了。
找到了胜机,圣清部队重拾信心一路追击。
。。。。
战斗又热了几分,刚才被和罗伊挤散的安斯艾尔在人群中深深的吐了口气重摆架势,突然的有什么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从他身边走过,慌忙了看了一眼才发现走过去的是第一队前来通报的那个人,一面迎击前方扑来的死人安斯艾尔一面有些懊恼的喊:“喂!那边的人!你的通报完全错误了……!”
“。。”意外的那个人并没有惊恐,混乱中他停下脚步,然后非常淡然的小声说,“不好意思……”那种毫无气力的声音一下让听的安斯艾尔手不禁一抖,说不上来但他总觉得这个人和最初有些不同。
但很快那个人消失在人群里了,忙不过来的安斯艾尔当然无法追过去只为了斥责他。
不远处他看见罗伊在马上用佩戴的长剑抵御尸体的袭击,看罗伊身边的骑士团队员有些吃不消了安斯艾尔有些勉强的从人群间隙一路往前挤,也就是还差几步就要达到罗伊身边的时候——
他隐约看见人群里突然走出来的一个人、在慢慢靠近罗伊——而没看错的话就是刚才那个人。
“!!”下意识觉得不妙,安斯艾尔很吃力的继续往前,现在人声这么嘈杂就算喊着让道也无法动弹罢。
于是安斯艾尔眼看着男人越发的接近罗伊的背后、在马下,男人抽出长刀——对着罗伊的后背刺去。
“——罗伊。。!!”
——“嘣——!”——
虽然人声鼎沸,但那一声枪响却意外的清楚。
安斯艾尔呆然了,因为一瞬罗伊竟然从腰间打开枪盒盖取出手枪、头也没回的朝后方开了一枪正中偷袭的男人的额头,子弹穿头而过,由于贯穿的冲击力男人狠狠的倒向地面。
有些不解有些呆然但更多的是放心下来的愉悦,安斯艾尔终于挤过去刚开口就被罗伊笑眯眯的打断:“还是快点把他的头砍下来吧小安…死人的大脑可不是一枪就可以完全破坏掉的。”
“诶?”
虽然很不解但安斯艾尔还是照做了,起身然后利索的甩去尖端的鲜血他问:“难道队长大人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嗯?队长大人?刚才小安还喊罗伊那么亲切来着……”
“唔……!现在情况紧张请不要开玩笑!”虽然说话很严肃但安斯艾尔的脸已经完全一片红色了。
“啊哈哈不要生气嘛,一开始也说了这个人的气息平稳的过头甚至有些虚假了啊,当然那也只是猜测……还有为什么通报的人是这样的小辈?如果是克莱尔小姐我当然不会怀疑因为她也不会轻易被替换嘛。”
罗伊并不能确定那个男人的状况。
当时他也不知道有这样可以控制尸体的吸血鬼存在,只是单纯的觉得男人的生理状态不对劲。觉得事有蹊跷,“但是事态还是变得如此糟糕了也有我疏忽的原因。。这点得自省,不过说起来他身上没有血腥味,看起来也许是窒息而死吧。”
男人的半截脖颈上还留有淡红色的掐痕,看着这情况罗伊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不过算了,现在很麻烦,小安不要担心我赶紧继续加油吧!就算是我还是有点实力保护自己的哟。”
数落?抱怨?斥责?安斯艾尔都没做,苦笑了一下他深深的点点头:“啊,我明白了。”回答了他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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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最前方,克莱尔的周身围满了死人,一个个扑上来接连不断,这样的车轮战让克莱尔也有些喘不上气了。
敌人太多视界太昏暗,再加上前几天又刚吃的药,身体无法灵活动作,扑上来的一个个黑影无法确切判断的时候不论是不是脖子克莱尔都会砍下去以至于不能一次性致死很多人扑了又起来——
“哈啊……哈啊……”
‘不好。。意识有点。。。’
左脚突然的一软,克莱尔有些踉踉跄跄的差点倒下去,也就是这个时候从左后方一个中年死人嗷的一声扑过去——‘。。糟了!’右手无法回转,这样被攻击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也在同一时间,克莱尔的眼前飘过什么纯白的东西——“嗷——!”袭击的死人被一脚踢飞,是有人帮了一瞬陷入险境的克莱尔,而当克莱尔看清那白色的原来是衣炔时、眼前的人却朝着反方向渐行渐远了。
——是诺亚。
一时无话可说克莱尔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走了几步,诺亚停下脚步默默的回首、没带任何感情推了推眼镜:“——我不记得你是那么简单就会死的人。”说完、完全消失在了克莱尔眼前。
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消失。
不得不说是个很自行主义的人。
但是……比起批判诺亚的怪性情,克莱尔觉得该责备一下自己的失态……脚恢复了知觉,克莱尔深吸一口气然后拉扯开那有些拘谨的衣领强迫之把疲惫甩掉:“——我、当然不会死。”
自己一路走来不惜伤害那么多人都是为了不想死。
自己一路走来自欺掉多少罪孽也都是为了不想死。
现在去死什么的,从责任里逃避才是真正的懦弱。
所以,已经不会说什么‘不想死’了。
为了目的为了爱的人为了一切为了直面自己走过的路,克莱尔只会说。。想‘活下去’。
带着必胜的信念这次她也高举那把黑色的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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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狂奔,路卡斯的眼前终于就是那座古老的钟塔了,做了次深呼吸他踢开塔门朝内部跑去。
一进入塔内一片漆黑造访,很快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摸着墙壁快步往上跑去、他的背后留下一片片水脚印,踏着石阶眼前的回旋阶梯好像没有尽头,耳膜里只回响着自己心脏的鼓动和呼吸声,外边的喊杀声好像都被厚厚的墙壁隔绝了……虚假的安宁,他的心跳越发的加快——直到眼前再次出现那暗淡的天空。
——一路攀爬路卡斯撞开钟塔顶的木门,大口的呼吸着他的眼前有的只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红衣的女人,肩膀上扛着巨型狼尸的女人。
跳着轮舞曲一圈一圈的旋转,像是拥抱着空气作为男伴,摆着双人舞的姿势跳着有些凄凉的单人舞。
然后她睁开眼,血红色眼睛扫了一眼路卡斯然后闭上了:“——真是不可小觑啊小兄弟,妾都放过去那么多的人你还到达了这里~怎样?要和妾舞一曲吗~?”
梅洛狄没有停止跳动的说。
而路卡斯明白……就算脑袋不大灵光有一件事他很清楚:“——你刚才明明没有全力的想阻止我……”
“。。。”
而正如路卡斯所感到的一样,一路上前来阻止路卡斯的尸体不算多,而梅洛狄也很坦然:“呵呵,那也许是妾觉得小兄弟很有意思所以见一见也无妨吧~呐——。”说着梅洛狄跳着跳着停下了动作,“——做妾的东西如何?你非常的有意思而且很强大,呐呐,可以考虑一下不是吗?因为妾是。。如此的美丽呢。”
梅洛狄的美当然是无可厚非,性感高贵大气迷人,但是美色这种东西对笨蛋来说…………
“不好意思。”路卡斯很认真的拔出背后的长刀,“。。我不喜欢随随便便藐视生命价值的家伙,而且、我喜欢的那个人。。。——”
——“比你美上千万倍。”
梅洛狄秀丽的眉梢轻轻一挑,很快她又恢复了那种游刃有余,她伸出手指了指路卡斯背后的木门:“——话说,好像有很有趣的家伙来了呢。”
“很有趣。。?”路卡斯回头,很快从阶梯上跑上一个人,而来者正是一路追逐路卡斯而来的霍尔,衣领短发都被打湿白色衬衣上满是黑色的血液,平时卷起的一半袖子也掉了下去,有些狼狈的样子但脸还是那样无表情:“。。那边的吸血鬼,束手就擒吧。”没多说、霍尔把手伸向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