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布局

天都一役罗喉大胜，大战方熄，罗喉便带领天都大军四处征伐，天下封刀与日盲族如今已经向其俯首称臣，在整个苦境一片动荡之时琉璃仙境仍能保持一份清雅淡泊，素还真因借神针而负伤，导致与罗喉一战大败，此刻的素还真心中无比愧疚，一时心绪浮动，不由牵动伤势再度呕血，一旁守护的叶小钗见状忙上前将他扶住。

“我没事。”素还真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他看了眼琉璃仙境别院内，正仰首观星的孤鸣后，思索了会便对叶小钗和屈世途道：“叶小钗，屈世途你们暂且回避片刻，我有要事要与问剑孤鸣相谈。”

叶小钗点点头，屈世途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摇头叹口气与叶小钗一起离开了，素还真起身步出琉璃仙境，走至问剑孤鸣身后，沉吟片刻后一扬拂尘微微一礼道：“素还真谢过阁下救命之恩。”

“嗯？”察觉素还真对自己的称呼，孤鸣回神转身望着他道：“前辈，莫非忘记问剑孤鸣了么？”

“非也，问剑孤鸣对素某曾有大恩，素某至今不忘，但阁下来历神秘，素某敢问阁下为何要化身此等模样？”素还真谨慎问道：

“我化身为此，自然是有我的顾虑。”孤鸣说着也不在隐藏，显露出死神真身。

“果然是你……”素还真望着孤鸣如今模样，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当日在天葬山上的人便是你，如今不知素某该如何称呼你了。”

孤鸣看着素还真诚恳的道：“前辈当年赠语，孤鸣至今不忘，如今的我依然是我，以后也不会有所改变，前辈称呼我孤鸣即可。”

素还真闻言眼神中七分了悟三分激动，他点点头道：“孤鸣小友，如今你变得这番模样，定是另有遭遇，不知可否说与我听。“

孤鸣点头，张口缓缓叙之：“当日，我与问剑为护你与凤凰鸣前辈，全力阻挡佛业双身……”一席话，孤鸣将自己被天蚩极业重创即将魂飞魄散时魂魄却被死神所救，他复活自己也是有相当的代价，其中缘由孤鸣却避而不谈，只此次再回人间只为完成死神愿望。

素还真听罢，心中明白孤鸣言语尚有保留，但他不便追问，只是问道：“孤鸣小友，此番回到苦境，除了消灭太学主外，不知还有何种目的？”

目的？素还真对自己果然还是有些戒备么？孤鸣苦笑一声，回道：“此次回来，我最挂心者莫过于问剑，可惜如今，他已身陷邪网而不自知，我欲强行让他恢复记忆，却不成想佛业双身在他体内留有一股奇特邪力，一旦他恢复记忆时，这股邪力便会爆发，让问剑化身为魔永坠无间，幸得天之眷顾，问剑才得以从魔障中清醒，只是如今他仍以为自己乃是邪剑苍冥而非问剑孤鸣。”

“嗯……”素还真听罢，心中思绪速转，最后他开口道：“听你之描述，若要让问剑完全恢复，必须除去佛业双身方有转机。”

“我明白了。”孤鸣说着又想起一事，问道：“前辈，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凤凰鸣前辈如今的状况。”

“素某自然知晓，如今，凤凰鸣前辈一切安好，此刻，他正针对对佛业双身而回转灭境，欲取回玄牝之壳，然后在研究后续之法。”

取回玄牝之壳？莫非是要玄牝破玄牝之法？此法乃是佛业双身之计，莫非他们现在就已经布下此计了？孤鸣心中忧虑，表面却神色如常，他淡淡道：“既然凤凰鸣前辈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素前辈烦请你带我向凤凰鸣前辈问好。”

“孤鸣为何不亲自去？”

孤鸣却不答反问道：“前辈，若有一子的诞生，将注定为苦境带来无边灾难，若此子尚在襁褓中时落入前辈手中，前辈你会采取杀手么？”

素还真深深的看了眼孤鸣后，缓缓道：“天命何时又有注定一说，人之初，性格朦胧，其主要乃是后天引导，若有人善加引导其行为向善就算是魔胎也能步入正途，素某不知此子是谁，但若他落入我之手，我愿以毕生精力，指引他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无论以后此子是善还是恶，只需要他明白他成长时的一切行为唯心而论即可。”

听素一席话，孤鸣心中有所明悟，再度看向夜空，对于未来的一切孤鸣也有所决定，他看着素还真不在掩饰而淡淡的道：“前辈，今夜过后，我将会迎接死神之子的诞生，在死神契约之下，此子将是我终身之主，他之命令我是无法违抗的，不过请前辈放心，我虽为他之仆，但也是他的引路之人，我会依前辈之言，尽量将其引导入正途，但我所忧虑者，乃是死国的创始人，天者，此人野心极大，为死国的繁荣定会向神之子献策进攻苦境，在我想来，神之子定会选择打破死国与苦境的结界到时候苦境天下大乱，死国与苦境的一场战祸将不可避免，在这之前，苦境尚有足够的时间作出部署，所以必须团结目前台面上除妖世浮屠外所有的势力的力量，方可挡住死国的大军的进攻。”

“台面上除除妖世浮屠外所有的势力的力量？难道说……”素还真已经有所方向。

孤鸣点点头道：“天都右护法，柯云殇，是个可以信任之人。”

“原来如此，看来孤鸣小友为苦境谋划甚多，素还真在此谢过。”素还真躬身一礼谢道：

“前辈此礼，孤鸣收下，如若未来孤鸣本心已失，还请前辈千万不要留情，问剑之事也请前辈多多费心，他跟我有所约定，不会对中原正道中人赶尽杀绝的，苦境未来的谋划，前辈还需多多费心，孤鸣在此谢过了。”

素还真闻言，身体一颤，不由轻声唤道：“孤鸣……”

孤鸣洒然一笑，说道：“对了前辈，不知道岁月轮是否还在此处，我已经为它寻得一个合适的主人，还请前辈将其给我。”

“此剑本就是你交予我的，如今奉还也是正常，请孤鸣稍等。”素还真说着从琉璃仙境中取出岁月轮，将其交还给孤鸣。

孤鸣接过岁月轮之后，此行目的达成，不必再做久留，于是孤鸣向素还真道别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

浩瀚星空下，素还真望着孤鸣离开的身影，良久，悠悠一叹，回转琉璃仙境中。

夜色茫茫，黎明时分，乌云遮天，细雨终究还是缓缓落下。

雨中，孤鸣向养生堂方向而行，一路上他低头沉思默默无言，寒风拂过他的脸庞，一丝晶莹的光芒闪现，吸引了他的注意，孤鸣回过神微微抬头，只见前方，孤灯幽暗，四野沉寂，那灯光一闪一闪的，映照出一人翩然之影，模模糊糊。

“雪语……”孤鸣快步走上前。

雪语发现了孤鸣的到来，笑道：“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孤鸣见其并未打伞，身上笼罩着一层水雾，他褪下死神法袍将其罩住后似责怪的道：“为何在此？就算来此为何又不带雨具？如今你若是生病了，我可不会医治的。”

法袍下雪语偷偷抬头看了眼孤鸣后，小声地道：“先生回来，雪语自然该来迎接你的，要怪也只得怪先生回来得太晚了，你说是么？”

“行了，口角间，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们先回养生堂吧。”孤鸣摆摆手道：

雪语轻嗯了一声，手提灯笼，照亮前方之路，随着孤鸣小心的行走在着荒山古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