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潇淼慢慢的走回那张沙滩椅那里,坐了下去。然后仰躺着摆了个最为舒服的姿势。眼睛定定的望着天空中飘过的白云,用落寞的语气喃喃的说道:“在很早以前,我就发现月涧已经开始慢慢的变质了,以往的那些和我一起打拼的兄弟已经不再年轻,他们也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太平日子过久了,他们也开始慢慢的腐朽了,每个人都只顾着贪图享受,每个人都只着重于自己的利益,可是对于他们我又能做点什么呢?难道将他们全部撤掉?那样似乎太不无情了点,有人说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唉,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一阵微风吹过,孙华看着他那白花花的头发,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到师傅他老了。
“那些兄弟提拔起来的年轻人,实质性的事情不见他们做,每个都只会抢着出风头,每个人都只想打压对方,在我看来,他们是想将月涧分割成一个个小帮派,在他们的认知当中,小帮派的头头总比在这大帮派里的小头目要强。我曾找过老房去查他们的帐,发现帐本上有很多漏洞,他们以为找些人回来做个假的帐务就能蒙混过关,可是老房干了几十年的财务,那些小技俩能瞒得过他吗?我只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想处理罢了。”
到了现在,孙华算是明白他的心情,看着自己一手创立的月涧开始慢慢的变质,而自己又阻于人情伦理不能作出处理,那种感觉实在是有够难受。其实很多帮派或者企业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正所谓富不过三代就是这个意思,年轻一代没有经过那段艰苦奋斗的岁月,而今天的成就对他们来说是唾手可得的,因此他们又怎么会珍惜呢?每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每天就只知道嫖赌饮荡吹,那么前面等着他们的只会是灭亡,月涧在壮大的时候也曾得罪过不少其它本地或者外地的黑帮,当你全盛时期,其它人当然不敢动之分毫,可是当你慢慢的步向衰弱了,那么,其它的观望势力就会蠢蠢欲动了。
“于是从那时起,我就立心要给月涧换一次血,可是对于那些兄弟们我实在是下不了手,又怕逼得过急他们会联合一齐来反我。刚好那时陶旭笙那白眼狼也显露出一点他的野心,因此我就将计就计,设一个局借他的手来还月涧一个明朗的天空。”何潇淼说这话时已经不复刚才那种叹息的语气,而是换了一种下了大决心玉石俱婪的意思。
“师傅你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养虎为患?”何潇淼冷哼了一声,“就凭陶旭笙那小子?还嫩呢!不过他身边倒是有个能人,其实这次o城的变天行动大部分都是由他策划出来的。我那时假装起了退隐之心,然后将大权慢慢的旁落到他的身上,果然,随着权力的增加,他的野心也膨胀得越来越快,他先是想方设法将那些德高望重的人请出了月涧,那些被请出去的兄弟也有的曾来找过我评理,可是既然这些都在计划之中,我当然就不怎么理睬他们,只是最令我想不到的是,那白眼狼够狠,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用各种方法去刁难他们,让他们自觉的知难而退,可是到了后来见我并没有什么反应,更没有站出来为他们出头,他就干脆用了最直接的方法,派人将他们暗杀掉,然后就造成一种意外的现象以为能瞒天过海。只是我何某人何许人也,这么一点障眼法能瞒得过我吗?”
虽然他努力装出了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但孙华还是能感觉到他情绪上有点波动,毕竟那些都是当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虽然杀他们的不是他所杀的,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他而死的。不过他终究也曾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很快,他就回复了平静,继续娓娓道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陶旭笙已经开始慢慢的将月涧里很多重要位置换上了他自己的人,当然,为了避免对方发现不觅,我是不能什么也不做的,这过程中我也曾派过好些人去假装调查他,也曾查出不少东西,可是后来我又刻意的让他们发现,然后又给了足够的时间他们去补救,好让他们以为终于能将我瞒住了,其实,他们的一切动作都只是在我眼皮底下进行的。”说到这里,何潇淼不无得意的冷笑着。
孙华心中暗道,人老精,鬼老灵,这句果然没有说错,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师傅他老人家早就已经成精了,连这种细节都已经替对方想好,如果让那可怜的陶旭笙知道,他其实只不过是一只棋子而已,他其实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而已,不知道他会作如何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