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一刀两断。
事情比黄土预想的更顺利。只是这一刀消耗极大,他的身体随着惯性往前倒,赶忙以刀支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过,谁都没注意到的是:当墨刀切开鱼身子时,刀身上代表鱼的图案似乎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血色珠子从乌鱼上半身飞出,撞在图案上,忽的消失不见,只是那本来漆黑的图案似乎微微变亮,更加的灵动。
黄土抹去脸上的血,咧嘴对小鲤鱼笑了笑。
小鲤鱼再看黄土时,美目里多了些诧异和恐惧,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人。
起初,被他下药药晕,小鲤鱼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后悔自己粗心大意着了道,并未觉得制造晕药的人有多么特别。
后来,黄土解了他药力,小鲤鱼醒来后第一想做的事,就是要教训他一顿;无奈乌鱼怪追的紧,加上自己法力没恢复,不得不暂时饶过他。带着他逃命。在奔逃过程中逼着他喝了许多河水,稍稍出口恶气。
接着,小鲤鱼见黄土被乌鱼怪追的落花流水,虽然侥幸逃了几次,但都只是困兽之斗,不过强弩之末罢了。未免生出几分轻蔑,甚至嘲笑他不自量力。
之后,黄土被乌鱼吞下,小鲤鱼未觉得有什么可惜。直至九莲如意囊出现,她才生出几分惊讶,因为此物是水府秘传,极少外传,人类修士根本得不到。小鲤鱼立时就把他当成无耻的偷贼,鉴于水府之物不能外传,从乌鱼怪手里抢出来他,准备好好拷问。至此,她把黄土认作无耻了盗贼,准备了许多惩罚的手段。
再之后,乌鱼怪冲散二人,黄土伺机逃上了岸,甚至躲进了树林,但都狼狈无比,根本没表现出什么过人的本领。在小鲤鱼的眼里,仍就是个笨手笨脚、本领低微的贼。
直到黄土借林布阵,以雾借风,以火借水,不费吹灰之力,将乌鱼怪放倒在地;小鲤鱼对他的看法才有了九十度的转变;惊讶之余,暗中防范。
如今再见到他拿着把黑漆漆的怪刀,砍菜切瓜似的将乌鱼怪切成两段,顿时目瞪口呆。
要知道,从他身上的气息看去,黄土充其量不过刚刚踏入引气入体初期的样子,所用的法术、手段尽是些野路子,虽然效果不错,但散乱、劣质,根本不成系统,难以更进一步,与身怀水府神技的自己相比,差距不可以里计。
更令小鲤鱼差点笑掉大牙的是,菜刀,他竟然拿菜刀去砍拥有两百年道行的乌鱼,要知那些鳞甲坚硬无比,堪比最上等的盔甲,自己以神术炼制的荷叶都攻不动。
对于他病急乱投医的行为,小鲤鱼哭笑不得,见他又摸出把黑炭似的钢刀,以为他真的吓破了胆子,情急之下出手拿荷叶乱砸,好让他清醒清醒。
但是当偌大一个乌鱼被一刀两断时,小鲤鱼真的震惊了。
“这个人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到底什么来头?分明是个人类,怎么会有我家的宝物,还藏着把这么锋利的武器?”
黄土不知道小妖精转过了那么多念头,对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见她发呆,也不在意,见乌鱼怪抢天呼地,上半截身躯完成了虾米,满地打滚,想起他杀人炼法的行为,生不出半点的可怜,冷笑一声,拖刀一划,将后半截的尾巴划成两半。
“这怪有两百年道行,一身精血皮骨凝练,处处都是炼丹制器的好材料,如今鬼魅横行,大敌当前,正需要用它炼制趁手的法宝,一点不能浪费!”
黄土打定主意,将鱼躯收进了如意囊中,忆及今日所遇,忍不住暗自感叹。
“你杀我戮,没有武器法宝傍身,实在寸步难行——想我损失桃木剑和降魔铜钱不过短短一日,就被妖被人欺负了不下三次,无一不是狼狈,实在无奈。”
“这乌鱼死有余辜,留它不得——身上零碎着实不少,待会须得好好拆解。”
乌鱼怪疼的死去活来,催动妖法好不容易止住血,正要用秘术重接尾巴,见黄土已经将它的尾巴收走,顿时七窍生烟,破口大骂。
“不愧是积年老怪,少了一截还活蹦乱跳;不过今日注定是你的末日!”
黄土哪里会和将死之物计较,趁它元气大伤行动不便,上前又是一刀,削掉百十斤的血肉,收如囊中。
乌鱼怪一个不慎,成了俎上刀下之肉,哪里有反抗之力?
血流如注。
“你敢杀我?”乌鱼怪满地乱滚,躲避砍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黄土冷笑,一刀挑下鱼肚上的骨刺,冷笑:
“你好比煮熟的鸭子,都要死个干净,嘴还硬!我就砍,看你如何不放过我?”
说完,上前又是一刀,这下连鱼鳔都给捅了出来。
他其实有自己的想法:
“这乌鱼虽然断了尾,止血却极快,有极强的生命力;与我答话,只怕是拖延时间,老黄岂会上他的当?”
当下出手更狠。
乌鱼怪在这里兴风作浪数十年,作孽无数,今日终是遭了千刀万剐,实属天理报应。
它虽然妖法高强,生命力也强,可再强也禁不住这么一刀一刀的往下切肉啊!
只觉得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厉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