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飞苦笑道:“是不是投资商觉得我们的道路太差了,可能会影响他们的投资意愿?”
李辰道:“不用他们觉得,是我们的道路确实太差了,以后大山村的酒窖出原浆,要运输出去,恐怕损耗会很高,如果交通的问题能够解决,我们甚至可以在当地酿酒,做成最终的产品,赚取的利润又不一样。”
彭飞点了点头:“说实话,你说别的事情,我怎么都要想办法解决,但是这个修路的问题,肯定不是我们乡里能够解决的,甚至县里也没有这个财力,必须要州里、省里支持才行。”
李辰也知道修路不容易,但是要致富、先修路,修路这件事太重要了,他又不得不提出来。
李辰道:“有可能的话,乡里还是要想办法修路,哪怕是自己出钱,将现在的道路修整一下,也是有用的。”
知道这件事一下子谈不出结果,李辰没有继续深入谈下去:“保健品厂的事情,投资商确实在考虑,他们考虑将厂子办在哪里,毕竟从运输方面来考虑的话,保健品原材料的运输,要比成品运输更方便一点,如果将厂子设在东部,而只是从我们这里收购冬虫夏草的话,运输上面要节省很多。”
彭飞急了:“这怎么可以,原来不是说要在乡里建厂的?”
李辰苦笑道:“计划总是会变的,不过彭乡长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的第一意向还是在我们这里办厂,毕竟,他们不将厂子办在我们这里,我们培植的冬虫夏草,也不一定要卖给他们。”
接下去的几天,李辰又开始忙个不停。
首先是木作工艺品厂的事情,在尤新军和胡吹的努力下,陆续从孤山村、虎牙村、磨盘岭村等地方招来一些手艺纯属的老木匠,安排在乡粮站的临时厂房,加班加点赶制天河工贸的订单。
李辰则和陈旭东四处转悠,寻找建厂的地方。
徐平在考虑以后,终于决定接纳李辰的意见,将项目办改组的事情,提交乡党委会,由于事情涉及到项目办,而李辰又是项目办实际上的负责人,他被邀请参加这次会议。
在会上,李辰再度重申了自己的意思,那就是现在的项目办,并不效率,特别是在项目动员结束以后,进入实施阶段,再通过项目办这样一个临时机构来落实具体事情,已经不合适了。
按照李辰提出来的设想,项目办原来的各种职能,还是按照乡里的职权划分,由乡里各部门分别负责,乡党委、乡政府统揽全局,不需要再有一个项目办来统筹协调。
徐平的话是:“项目办的事情,也就是乡里的事情,我们将事情都做到位,其实就是在做原来项目办的事情。”
既然是李辰提出来的方案,徐平也支持,其他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倒是彭飞提出一个问题:“项目办的事情,一直是李辰在负责,如果项目办撤销了,职能分散,各部门理应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为项目的引进、投产和发展服务,但是李辰的作用应该如何体现?我们还有很多项目要做,项目办的使命,并没有真正结束。”
徐平看了李辰一眼,道:“我跟彭乡长的想法一样,说句实在话,长坝乡之所以有现在的变化,可以说都是小李一个人的功劳,但是他提出要改变项目办的工作方式,我也尊重他的意思,至于如何继续发挥小李同志作用,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我就想是不是可以在乡党委成立一个特别的经济发展委员会,专门负责相关工作?”
李辰提出了反对:“我认为没有这个需要,不然的话,又是在重复项目办的老路,招商和项目发展的具体工作,完全可以由经济办来做,我知道大家的担心,但是我更觉得,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做事,项目办的级别并不是问题。”
“老实说,我在乡里没有任何实际职务,但是大家对我的工作都是蛮配合的,为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项目对他们的重要性。”
最终,大家还是采纳了李辰的意见,撤销项目办,具体工作交给经济办来做,但是同时乡党委也成立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经济发展委员会,主任竟然就是李辰,而徐平等人都只能担任副主任、委员。
这个委员会并没有任何具体的职权,成立这样一个委员会的目的,说到底就是为了李辰,给他增加一些资历。
对此,李辰也没有拒绝,他在西部的时间不会太长,也需要积累一些资历。
没有项目办,经济办的权力一下子大起来,经济办的工作本来就是全乡的经济建设,正如李辰所说,经济办就应该将这些事情担起来。
经济办主任陈旭东、副主任尤新军、李辰,另外又充实了几个办事人员,许仪华从锦城返回以后,李辰也将她要到经济办,随着经济办对外接触增加,需要撰写的书面材料也越来越多,陈旭东和尤新军在这方面都不擅长。
同时,其他部门,包括乡党委、乡政府领导们应该承担的责任和权力,也都明确起来,大家各司其责,运转效率反而不错。
唐伟用了几天时间,跑到下面考察村小的情况,他并没有选择长坝的村子,因为李辰刚刚看过,另外长坝也不是平德县最穷的地方。
唐伟去了平德县最穷的井山乡,井山乡位于长坝乡东北,唐伟去了七天,回来后,直接到长坝找李辰。
“李辰,下面的情况太惨了,你给我跟上面说一下,将我弄过来专门做这件事情吧,哪怕就是工作不要了,我也愿意,”唐伟坐在李辰面前,连水也顾不上喝。
李辰道:“你先喝点水,这件事不用急,我肯定给你办好。”
唐伟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水,又倒了一杯:“李辰,当初你说的时候,我还不怎么觉得,这次去了以后,亲眼看到那些破破烂烂的小学校,我就觉得特别难受,都是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可是我看到的完全不是这样,孩子们往往是最苦的,为什么会这样?”
“有的村子,明明条件还可以,就是不建学校,村部就那么几个人,搞得像模像样的,学校就在旁边,破破烂烂两间教室,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
李辰将唐伟递过来的记忆卡片插到电脑上,翻看他拍下来的照片,照片上的画面,确实触目惊心。
“唐伟,现实啊,就是这样的,所以,如果我们做援助行动,就不仅是募捐的问题,中国人很多,东部也发展起来了,每个人捐一元,不要说十三亿、几个亿,几百万还是很容易筹集到的,但是为什么我们的慈善效果不好,社会声望也极差?就是因为在落实这个环节上,问题很多。”
李辰脸色凝重地说道:“就好像你刚才说的,为什么村部那么好,就在旁边的学校却破破烂烂的,这不仅是经济上的问题,还有观念、风气的问题,所以啊,这个钱,不能直接交给村里,一定要建立一个合理有效的运作和监督机制,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该用的地方。”
“这样做,一方面是不浪费,不让大家的每一分善心流失,是对每个捐款人的负责,对每个需要援助的孩子负责;另一方面,是对慈善事业负责,我们可以将每一分钱的花费都公开,让大家看到、知道我们将钱花在哪里,让大家对我们的事业更有信心,”李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