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尸梨密多罗有些搞不清情况了,这人怎么拉起了家常?但还是不由自主现出了缅怀之色,感叹道:“无时无刻不敢忘怀。”
云峰也陪着感慨道:“龟兹乐舞扬名西域,本将却从未得闻,实为生平憾事啊。”边说着,边连连摇头,一脸的遗憾之色。
别说帛尸梨密多罗一头雾水,刚刚来到的葛洪也是不解其意,广场上的观众更加不明白,人家来挑战的,这人怎么东拉西扯起来了?不敢应战直说便是。
帛尸梨密多罗忍不住道:“贫道乃为我佛门正名而来,请将军勿要顾左右而言他,请问,将军应是不应?”
云峰先向葛洪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自顾自道:“龟兹距车师前国约一千五百里,本将前些年去车师前国做客,也曾起意拜访你家国王,然而,一时偷懒,以至回想起来甚是后悔。对了,你家国王名叫白山可对?今年怕是年过五旬了?”
帛尸梨密多罗微微怒道:“请将军莫要直呼鄙国王上尊讳!”这的确挺不礼貌的,正如龟兹国当着江东来使面直呼司马睿大名,都会提上两句抗议。
大家依然不解云峰用意,均把目光投向了他,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扑哧扑哧!”两声轻笑几乎一前一后从云峰那席响起,却见张灵芸与苏绮贞俏脸憋的通红,双双对视一眼,一副忍俊不止的模样,来是猜测到了云峰的意中所指。
庚文君好奇道:“大师姊,苏姊姊,你们笑什么?将军无礼多丢人呀,有什么好笑的?”
张灵芸强忍着笑道:“你那师姊夫曾经‘拜访‘过车师前国,多半要以此来威胁那个外国道人闭嘴了。”
这一说,席中众人都明白过来,云峰三年前抢劫过车师前国,那时还是张灵芸带的队,他们多少也有些听闻,只是过程不大清楚,不由得均把目光望向了张灵芸。
庚文君大感兴趣道:“大师姊,你快说说,将军是如何把交河城洗劫一空的。”
张灵芸有些赫然,以一州之力去欺侮人家一个城邦小国,这可不是多光彩的经历,于是把祸水引向了苏绮贞:“那个时候绮贞跟着你师姊夫作战,绮贞,还是你来说罢。”
“啊?”苏绮贞一声惊呼,她也觉得挺丢人的,可是这一席的所人都在着她呢,包括荀灌娘、王导这些重量级人物在内。苏绮贞没办法,只得心一横,吞吞吐吐讲诉起了经过。
而在广场上,果然如张灵芸所料,云峰对帛尸梨密多罗的指责理都不理,长叹道:“由姑臧至龟兹虽说有五千里之遥,可是本将对龟兹乐舞仰慕已久,若不跑上一遭难免心存遗憾,也罢,这次由京城回返,本将便去拜会拜会你家国王!”
顿时,场中再次哗然!纵是白痴傻子都能明白云峰的意图,他不愿意和这个外国道人辩论,就以出兵相威胁!什么拜会?说成抢劫还差不多,龟兹那么一个弹丸小国,竟然还威胁人家,还要不要脸了?
不由得,大部分人眼中均是射出了鄙夷,宣扬异端邪说不算,还粗鄙野蛮!
而荀灌娘父女、郗鉴、温峤庚亮、王导等少数有见地的人不同,在他们脸上,却出现了或欣赏、或警惕等复杂难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