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马当先的孙思浩一转出营房的弯角,也不管身后的骑兵营是否跟了上来,高声呼喝着便向正处于混乱中的哥萨克骑兵冲了过去,旋即,两千余养精蓄锐多时的大清骑兵也紧跟着冲向了哥萨克骑兵,而此时早已马力透支的哥萨克骑兵才刚调转马头,还来不及逃逸便被蜂拥而至的大清骑兵追上了,一场大屠杀便在营垒前方的空地上开始了。
平心而论。 哥萨克骑兵无疑是支实力很强的骑兵队伍,人人身材高大不说,马也高大健壮,骑术也不错,常年地作战,使得这帮子哥萨克骑兵都成了兵油子,就战争经验来说比大清骑兵还是要强上不少的,只可惜现如今这群哥萨克骑兵连番作战。 几次中了埋伏,死伤惨重之余,士气早就低落得可以了,再加上长途奔袭,无论是马力还是人的体力全都透支得七七八八了,人数又不及清军的四分之一,这仗哪还有啥打头,连稍加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偏生逃还逃不掉,若是俄军主力再不出击,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全军覆没。
“哦,该死的黄皮猴子!”大清骑军才刚转过营房的弯角,布赫鲁斯基少将便判断出哥萨克骑兵难逃全军覆没地下场。 真要是哥萨克骑兵全完了,先不说能不能打赢这场仗,就算是胜了,回国之后布赫鲁斯基少将也逃不过上军事法庭的命运。 再者,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要是没了骑兵的侦查和掩护,光靠步兵的话,随时都有被人突袭的可能性,一旦发生近战,火枪的价值就是一根长矛而已,如此一来,留给布赫鲁斯基少将的选择就只有一条了——全军出击。 拯救行将覆灭地哥萨克骑兵。
“近卫军出击!跑步前进!”判明了形势的布赫鲁斯基少将没有丝毫的犹豫,飞快地下达了作战命令,原本就挺着枪戒备的俄军方阵立刻冲了起来,虽快却不乱,显示出了良好的战术素养,七、八个方阵跑步前进地情况下竟然没有出现混乱,这令躲在战场尽头的密林中的胤祚暗自松了口气之余,又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场仗并不像原先设想的那般好打!
俄军地行动极为迅速。 不过片刻便已经冲到战场的中心处。 此时的哥萨克骑兵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除了楚留斯基上校所率领的两百余哥萨克骑兵聚集在一起誓死抵抗外。 落单的哥萨克骑兵都已经被消灭殆尽,而此时孙思浩正领着大清骑兵围着卷缩成一团的哥萨克骑兵狂攻不已。
“发信号,让骑兵营撤回来!让奎叙阿、李达海出击,关上门户!”胤祚眼瞅着俄军方阵已经进入了战场,而奉命占领那两座门户状山包的俄军也即将登上坡顶,知道不能再等了,连望远镜都没放下便飞快地下达了命令。
战场尽头的山坡上连着放了三响地号炮,随即一阵凄厉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正围着哥萨克骑兵狂攻不止的大清骑兵听到号角声响起,也不再理会那帮子正负隅顽抗的哥萨克骑兵,呼啸着便往营垒方向逃去,赶到了战场外围的俄军方阵只来得及放了一排枪,却没有命中一人,倒像是开枪为清军骑兵送行一般。
正当清军骑兵撤退的同时,那两座小山包的密林间埋伏着的清兵前锋营、右营各一部一听到号炮响起,立刻如同猛虎一般冲出了密林,高呼着杀向措不及防地那两个连地俄军,可怜这两连俄军人虽在登山,可心却牵挂着战场中央的骑兵会战,不时地回头驻足观望,哪曾想就在自个儿地眼皮底下竟然埋伏着如此多的清兵,被清兵一阵乱枪击杀了大半,剩下的没命架地调转身向山下逃去,边逃边鬼叫连连,而居高临下的清兵则向打靶子一般将那帮子逃跑的俄军点名击杀。
“停止前进!”布赫鲁斯基少将眼瞅着清军骑兵撤退了,立刻下令俄军方阵停了下来,他对刚才出现的那一大群骑兵产生了怀疑——这群训练有素的骑兵不但着装跟蒙古骑兵迥异,打的旗号也大不相同,尽管布赫鲁斯基少将不明白这些旗号的意义,但心里头却有种很是不妙的感觉,狐疑地站在原地,掏出怀中所得到的那份“地图”默默地沉思着。 正当其时,俄军的背后突然传出一阵密似一阵的枪声,光是听枪响布赫鲁斯基少将便判断出这种枪决不是俄军所装备的火绳枪或是燧发枪,慌调转马头看向来路,却正好看见自个儿派去占领那两座小山头的两个连正被人向赶鸭子一般赶下山来,布赫鲁斯基少将头皮一阵发麻,知道自己的部队中埋伏了,不免有些慌乱起来,咬着牙骑在马上,眼睛都红了。
“将军,我们中埋伏了。 ”楚留斯基上校领着残余的两百余哥萨克骑兵惊魂未定地回到了俄军大队中,一见到布赫鲁斯基少将敬了个礼,忧心忡忡地说道。
布赫鲁斯基少将没理会楚留斯基上校的废话,连回礼都顾不上,骑在马上仔细地观察着战场的动态,好一阵子沉默之后,布赫鲁斯基少将将第一团代理团长柯涅夫斯基中校叫到身边,指着远处的那座营垒道:“中校给你个任务,半小时内拿下那座营垒。 ”
“是,将军,保证完成任务!”柯涅夫斯基中校毫不犹疑地一挺胸膛,敬了个礼道。
“嗯,去吧,愿圣母保佑你。 ”布赫鲁斯基少将回了个礼,接着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为了帝国,近卫军出击!第一团跟我来!”柯涅夫斯基中校策马回到队列前方,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向着营垒的方向一指,高声地下达了出击令,霎那间战鼓响了起来,近卫军第一团分成三个方阵,随着鼓点声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清军营垒稳步前进,一场血战就此拉开了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