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武毫无戒心地让占炳旺这个祸心住入了自己的官邸,并像对待海仇(年少康)一样对待占炳旺这个表里不一的败类人渣。
张泽旺始终觉得事有蹊跷。倒不是张泽旺真就看出了什么名堂,只是以一种观人的直觉,让张泽旺不但怀疑占炳旺,甚至也怀疑那已经被王心武认作是自己兄弟的海仇(年少康)。而以张泽旺这样的率直脾气,自然也会向被自己所怀疑之人主动发起挑衅。
适巧一ri,占炳旺于院内晒着太阳,郑淑静正好从房内出来。这占炳旺好se本xing在此,犹难收住,竟忍不住多看了淑静格格两眼。
郑淑静恰背对着占炳旺,却不知背后早被两束yin光探到。
倒是张泽旺一直于暗处窥视占炳旺,却发现占炳旺那yin邪目光正直视郑淑静娇俏的背影,立时冲出喝道:“占大善人,我家夫人的背影真够你看的。”
若是平常人,听到张泽旺如此说自己,定然找理由辩解,极力为自己开脱,甚至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让自己置于此尴尬境地之外。偏偏占炳旺居然自己承认道:“不好意思!因为嫂夫人的美貌让在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下自小就喜欢美景、美物、美人。但绝不可以抢、yu、亵来玷污心境。只拌赞美与欣赏而已。且院中之景,溪涧、长廊、小山与花草之美se亦尽收眼底,深叹王大人之福。身临众美百余年,空境仙界九九轮。而此众美,在下岂敢巧取一花一草,更何况大人物及佳人呢?”占炳旺边说,边注意到郑淑静面泛红晕,又拱手低首道:“在下口舌招尤,请嫂夫人勿要见怪。”
郑淑静亦言道:“大善人多虑了!我知是一场误会。不过请大善人勿要再如此!”郑淑静言下之意也有责备占炳旺太过轻佻。即使占炳旺所言如此让人听之甚悦,但在郑淑静眼中看来,占炳旺非是好人。
张泽旺亦听出郑淑静话外之音,正暗赞淑静格格慧眼之时,没想到占炳旺又一言道:“占某在海外多ri,与远距大清万里之遥的西洋各国素有交往,竟沾染上他们有话直言的习xing。一时回来想将这种陋习改掉还需些时ri。不过入乡即应随俗,更何况是自己深爱的国家。加之嫂夫人刚才那记当头棒喝,实让占某万分汗颜。占某不敢再如此造次胡为了。”
张泽旺听了占炳旺这一套能将乾坤扭转的说辞,顿感一种被彻底打败的心境。而郑淑静亦是莞尔一笑,再未发一言。
而在另一处,海仇(年少康)亦隐于那里看了许久。
再说占炳旺居于福州这些ri子,挥金如土。当然,这大把银票均用于铺路、修桥上。ri子一长,占炳旺竟将金还撒到了临近福州城的莆田、宁德、南平、三明四城。颇有“福建武包王,财包占”之势。
如今正值雍正九年末,朝廷因为安徽、河南、河北、江西、四川、湖南、甘肃、陕西、山西等地频现涝、旱、蝗灾及瘟疫,已耗去国库存银数千万两,不得不增收两江、闽浙、湖广等地赋税。连同王心武申报于厦门新增设军港所需之军费亦被雍正御笔裁掉。王心武这里接到闽浙总督衙门颁下的增收福建新一成赋税的严令后,亦是有些让当地百姓产生不满。王心武本yu将自己新攒的乃荣亲王偷卖祖之遗宝所积之三十万两存银用于福建赋税替百姓挡赋,却因军费不足早填于军队用需上,以致无法暂熄百姓潜藏于心的怒火。一时间,在百姓口中称颂的“贤巡抚”似变得有些庸碌了。
又是这个占炳旺,居然爽快地掏出百万两银票来,助福建全省百姓暂渡这一赋税之灾。一时名气更胜。势已逐渐变为“福建有大善,巡抚靠边站”的不利情况。
以前,王心武甚至张泽旺他们这些部将走在街上,百姓都会高喊:“是王家军来了!是巡抚大人来了!”而如今,百姓们见王心武他们,尽皆叹气,甚至有人私下言语:“娶了格格,目空一切,还管我们这些贱民何如?”
占炳旺的待遇与王心武他们就截然不同了。此人一入福州街市,即有菜贩送菜让其尝鲜;鱼贩送鱼,犹恐占炳旺不受,还带硬塞的。弄得占炳旺一出门,再回府,早有大篮、小篮被占炳旺拎着。这“占大善人”之名只怕一时难以拆去矣。
不但如此,王心武的大麻烦此时也接憧而来。因两江、湖光赋税完成不甚理想,雍正居然想到裁减军费。而各省军费犹以福建最高。若不先从福建军费开始下手,只怕其余各省均会不服。所以,雍正再次颁令,竟缩减福建一成军费。这一成军费就是七十万两银子。
按计算,福建每年实耗去军费为一千万两银子,距朝廷每年所发之军费七百万两银子尚差三百万两。这三百万两银子靠的是王心武带领全军将士开垦荒山,并于大清海防线内捕鱼,自给自足带外卖而辛苦积累。训练所用之枪械子弹、火炮等乃消耗品,,遇上大战消耗得更多。加之军舰修复、炮台加固等,哪一样不用到钱?如今每年一下子又少了七十万两银子的军费,无异于让王心武及整个福建军团出现经济危机。由此看出,王心武遇上的麻烦实在是不小。</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