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旺还准备等门差找钱,却见那两个莽汉又撅嘴叫嚷道:“怎么就这些吗?”
“给你们五两银子,你们应该找给我们二两银子,怎么反倒说出如此怪话来?”张泽旺也有怒气涌上脸来。
莽汉道:“你们听不懂人话是怎地?我有言在先,入门三两,即是一人三两入门。如今你们四个人,只给五两银子,那剩下七两呢?”
张泽旺暗骂一声道:“黑心!”同时握紧拳头,准备动手了,却又听得王心武一旁道:“给足十二两,早早进入。”张泽旺哪里听得进王心武说的话,一记飞拳挥出。
王心武疾速上前,五指将张泽旺拳锋完全罩于掌内,低声道:“收起锋芒,只待入内一观……”
两名门差见张泽旺如此举动,都目瞪双眼道:“进去不了,还想打架不成?难道你们的脑袋比我们兄弟手中的铁棍还要硬?”边说,边将藏于袖内的一尺来长铁棍擎于手中。
傅先高假意陪着笑脸,并从怀中摸出十两大银,塞入其中一名门差手中道:“我兄弟鲁莽,不要见怪!这些银子应该够足了,拿了去,好让我们入内。”
门差接过银子,收起先前那恶狠狠的表情,挥了一下手,示意让王心武四人进去。
张泽旺挣开那只被王心武扣住的手,又摊开手掌至那收银子门差的胸前道:“给了你们十五两银子。快将多出的三两银子找还。”
“哼!对不住了,兄弟!暂无散碎的银两。待你们进去一趟出来之时,也许就有银钞找给你们了。”门差说这话,显然就是表明不找零的意思。
“什么?”张泽旺又再次按耐不住了。
还是傅先高沉得住气一些,拼命拉拽着张泽旺。
“总有一天让他们都吐出来。”王心武笑声在张泽旺耳边嘀咕,是让张泽旺明白,这两个守门的混蛋一定会让他们好好收拾一番的。
“说什么?”门差听力很好,似乎听出什么话语来。
王心武笑道:“是说中午饭菜难吃,想吐了。”
门差也没太在意,只是大声道:“要吐出去吐,弄脏了这里,可还会重罚银两的。”
“我们知道,不会弄脏书院的地方。”王心武应了一声,即与三人向前而去。四人行至一处教舍旁,正逢敲钟放课。
一群夹着书本的学生从教舍内出来。从这里就可以看到,这些学生竟然可以分成三派:一群出来,却是分成三队而走。看那衣着光鲜亮丽的一队定是官宦巨贾子弟;而另一队双目有神但隐露邪气的学生,必是善于钻营的贫苦学生;还有最后一队,都是低着脑袋,一脸垂头丧气,或是愁眉不展者,定是忠厚老实且又家境贫寒的苦学生了。
王心武同情这第三队学生,故意往他们那里走近,并听到一两个学生言道:“刚才老师讲到的时政之要却有许多学问在其中。只可惜其中奥妙,老师片言未提,让我们好生困惑。”
有一名学生言道:“莫若向老师孝敬一些,引得老师开心,或许能为我们解疑答惑。”
张泽旺听得一清二楚,竟一步抢前道:“孝敬?可知孝敬之价码?看书院先生个个脑满肠肥,必是资财万千。你们这几个穷学生究竟能出得起多少银两?”
众学生亦觉张泽旺言之有理,却是愁眉紧皱,不得舒展。
王心武刚要开言指点两句,就看见远处有一位先生手拿着青泥杖对着跪倒自己面前的两名学生施以重手。那两名学生均系孩童,年纪不过**岁大,均被先生手中青泥杖打得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