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总有着千姿百态的邂逅,而我与眼前的这位白衣男子却是有着某种惊吓程度的邂逅。当我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是被他抱飞上了玉香楼的屋顶,而他正是那个楼阁之上一脸傲然的白衣人。皎月之下,他衣白似雪,眸似剪水,如黑玉般披散的长发随风而动。
我看了看他一直紧抱着我的双手,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这位公子,多谢你刚才出手相救,只是男女之间如此相近,委实有些不妥。”
他置若罔闻的看着我,冷敛双眸深似幽潭,半晌之后,才缓声道:“魅影。”
我沉思了许久,他的脸及我的名字在脑子走了几遭后,笃定回道:“呃。。。。这位公子怕是你认错了人,我并不认识你。”
他眉头微颤,却依旧面色冷敛,只是双手已缓缓松开。
我看了看楼下,楼内灯火再次亮起,庆幸的是并没有人从楼内追出,似乎刚才的那段插曲并没影响到花魁赛的继续。可是这楼委实有些高,四处又无可攀爬之处,我该如何下去?
我无奈的又看向了他,柔声的寻问了句:“公子,我区区一个弱女子站于高楼之顶甚感惶遽,不如你好人做到底送我下去可好?”
他缓步向前,微眯双眸,凝视着我额心的弦月红印,喃喃自语了句:“我的确是认错了人,魅影没有那胎记。”
这话像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却全然落入我耳。随后他便与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傻了眼,岂有救人只救一半的道理,却无法向他报怨一句,就这样,我硬生生的被弃之在楼顶之上。。。。
无奈的叹息一声,我茫然的看了眼夜空,又俯瞰了下清冷的街巷,惟恐楼高不甚寒,只得坐与楼顶之上,独自赏起了月。
天下同名同姓之人甚多,可魅影这名字,既无姓,又是展望为我随性所取的名字,竟然也会有同名之人,不禁有些可笑,扬了扬唇角看着再次望向了皓月星空。月满银盘之下有一身影悄声而至,当那身影离我只有几尺之距时,我才回过了神,发现这身影竟是一身玄衣的女子。她身姿翩然如同嫦娥奔月般仙姿飘飘,手中握有一长剑,蒙面白纱之下我只看清她那双眸冷艳,却满是杀意。
我顿然一诧,赶紧起身向后退了去,剑尖与我擦身而过,回眸一瞥,那女子稳落于楼边之上,却在我刚想开口询问之时,她却再次提剑向我冲了过来。我身形一斜竟没站稳,瞬间便跌落下去,连落几下之后,便悬挂在楼檐之上。
“姑娘咱俩否有些误会,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杀我?”我十指紧抓楼檐瓦片,可身体却仍在下滑。
女子缓步走了过来,并无答话,玄色衣袂上暗红的牡丹花纹在夜风抚撩之下栩诩如生。正欲提剑向我再次刺下之时,她却猛然看向了我身后,眸中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后,便顿然消失了。
一个人竟然在我眼前凭空消失,这未免有些太过诡异。我讶异的看着眼前的奇景,微张双唇,却一个音节也无法发出,与此同时双手已无力支撑,便直直坠下了楼。
龙涎香的味道再次萦绕身旁,当我回过神时,看到的却是之前那张冷漠的脸。两次被同一人所救,两次都是相拥在了屋顶。
待我站稳之后,白衣男子向后退了两步,负手而立,却不语。
我问:“你没离开?”
“又回来了。”
“是么?”
他没再答话,只是神情淡漠的看着我,那双深眸之下无法让人读出他此时所想。
我莞尔一笑,轻轻一揖:“今夜已被公子救了两次,此恩魅影深记心中,它日如有机会必将涌泉相报。”
这话语犹如沉进了水底,半晌之后才泛起了点点涟漪:“如何相报?”